而且,鎮子裡還有無數被困在家的百姓和道官,即使他本事再大,也無法再掩飾這個訊息,只怕明天一早,尊瀚一門的臉面就蕩然無存了。
想到這裡,尊瀚又氣又窘,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鎮子突然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尊瀚的門人無不驚得目瞪口呆,如果上一次的傳聞有假,這一次卻是親眼所見,再也無法抵賴。
這些人來的時候氣勢高昂,都盼著一掃前恥,現在卻是恥上加恥,心裡難受和失落不是言語所能表達的,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又羞又愧。
斬風抹了抹刀上血漬,冷傲的目光掃視著尊瀚,並沒有因為戰勝而興奮。冥術與仙術齊名,如果沒有紫月之瞳,勝利不會來得這麼快,即便如此,剛才那一刀還是讓尊瀚躲了過去,粗糙的刀術使他對自己很不滿意。
赤瑕璧打破了死寂的氣氛,捂著肚子大聲笑道;“這刀太漂亮了。尊瀚,還不快撿起耳朵,破了相可不好看呦!”
尊瀚急不可待地抓起耳朵,裝回原位,然後用神愈為自己療傷,其他的事都顧不上了。
赤瑕璧早知他有自療能力,見了這一幕也不覺得奇怪,嘻嘻笑道:“上次缺手,這次缺耳朵,下次缺甚麼呢?”
聽著這番調侃,尊瀚的一萬門人再也忍不住了。他們無法承受尊瀚失敗的恥辱,胸中的怒火迅竄升,佔滿了整個腦子,一對對眼睛都噴出熊熊怒火,直指斬風,恨不得把他撕成粉末。
面前一萬道士步步緊逼,斬風一如既往的平靜,右手提著長刀,刀尖斜斜地指著地面,冰冷的眼神緩緩掃視。
他不想搶先動手,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一萬人淹不死他,一旦動攻勢,他會像虎入羊群般,結果將會是道士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沒有這麼做,是因為答應了流千雪,要重新調查當年的滅門慘案。
著愈演愈烈的場面,赤瑕璧大為後悔,剛才玩得太過火,把道士們的怒火都挑了起來,以致情況一不可收舍,連忙摘下靡音鈴,希望能緩和一下氣氛。
另一方,卻有人在煽動道士們的情緒。
申華和汞甫陽都不願看著尊瀚失敗,因此異口同聲地大聲叫道:“他是道士的公敵,不能放走他。”
“站住!”赤瑕璧大喝一聲,開始搖動靡音鈴,“修道講的是恬淡寧靜,你們這些修道者難道沒有理智嗎?”
赤瑕璧多少有些威懾力,再加上靡音鈴相助,效果立竿見影,氣氛又為之一變。
見場面受到控制,他立即飛到斬風身側,小聲勸道:“老弟,雖然我討厭尊瀚的驕傲自大,但我畢竟是道士,不能看著你在這裡大開殺戒。何況對你而言,殺這些人沒有任何的意義,沾血太多,再想洗乾淨很難,不如跟我離開吧!”
話語十分誠懇,讓人聽得很舒服,但出自赤瑕璧的嘴,卻讓斬風有些吃驚。這位道仙的內心並不像裝束那樣輕淺隨意,尤其是那一句“沾血太多,再想洗乾淨很難”,所包含的喻意絕不是字面上所能涵蓋,深邃的目光盯著他看了片刻,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帶你飛出去!”赤瑕璧大喜。
“想走!沒那麼容易。”尊瀚大失顏面,不殺斬風實在難以交代,即使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不必煩勞,我會走出去。”斬風扛著長刀緩緩走向人群。
腳步聲很清晰,啪嗒、啪嗒,彷彿心跳似的,道士們雖然怒色滿面,其實心裡都在悚,尊瀚尚且失敗,何況是他們?這一戰不知道能有多少人活著離開?
情況劍拔弩張,非常緊急,赤瑕璧一邊惱恨尊瀚只顧自己面子,另一邊又為萬名道士擔心,身子一晃又搶在斬風面前,沉聲道:“老弟,我不會看著你動手殺他們,你還是隨我走吧!”
斬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