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功硬逼得半散半收,小部分返走丹田。
“……”他驚叫一聲,千斤墜穩不住馬步,呼吸一窒,身軀在袖前倒飛返了開去,砰然一聲大震,跌了個手腳朝天。
背落地之後,迅速滑退,滑轉一匝尚未穩住。
幽冥使者的身影冉冉而至,要追取他的性命。
他感到頭暈目眩,胸腹如受斧劈,全身骨頭似乎全鬆了節。
真氣回流,更令他感覺內腑糾纏翻騰,疼痛感如山嶽般壓倒,要壓碎地的身軀,要爆散他的骨肉。
生死關頭,他朦朧的視線終於出現了老兇魔摸糊的、急速壓來的身影。
求生的本能,激發出他先天的潛能與自救的意識,突然忘卻了無邊的痛楚,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奇他奮力一滾,連滾三匝遠出文外,快得令人目眩。
書上蒼保佑,他到了斜坡外緣,泥滑、草滑、加上他滾轉的衝力,身眼位從高山滾下的大石塊,奇快地直滾下丘底,衝入密林。
幽冥使者也許真的老了,心念與手腳無法緊密配合,急速地折向追擊,衝出了斜坡,突然腳底打滑,直向下衝去。
“叭……”
老兇魔畢竟經驗豐富,硬是攤開手腳著地倒下,手腳伸張前壓後抓,十個雞爪似的指頭,深深知人地中,硬將急滑而下的身軀穩住。
下面樹林黑沉沉,聲息全無。
老兇魔心中暗懍,挺身站起不敢窮追入林。
那一記以九成功力擊出的一袖奇襲,足以震碎一頭猛虎的骨肉,可傷人於八尺外,對方竟然能滾動、逃走,而且速度驚人,不可能再造及了。
荀文樣並未逃走,也無力逃走。他爬伏在樹林與草叢交界處,屏息不動,強忍痛楚凝聚先天真氣。
這是一場生與死的掙扎,一場痛楚與忍受力的鬥爭,一場破釜沉舟的奮鬥,一場精神意志的殘酷考驗。
他必須忍受著無力的痛楚,必須收斂心神排除雜念。
他必須運用一身所學,將散逸的先天真氣導引歸元,他必須留著真氣走岔不死亦終生殘廢的兇險。
他全身貼地平伏,全身儘量放鬆,強定心神控制呼吸,他全縣因疼痛而抽搐、痙攣、大汗如雨,心亂如麻。
久久,久久,謝謝蒼天!他終於能控制自己了。
五更初,他已經在大樹幹下坐定了。
他的呼吸不絕如縷,脈息幾乎令人難覺,渾身汗溼,霧氣蒸騰,臉上蒼白如紙,像個死去多時坐化了的遺蛻。
他的雙目是自然閉合的,雖然看不見外界的景物,但他的感覺卻是銳敏無比的,已發現身旁來了兩個陌生人,而是站得很近。
最後,他聽到一箇中氣充沛,聲如洪鐘的人說道:“林老,你認為這個人沒死,不是坐化?”
另一個帶了濃重老西腔的人,哼了一聲道:“坐化?你走了眼啦!莊老哥,這是玄門的三花聚頂秘法。
這年輕小夥子居然練至這般境界,委實令人難以置信,看他的臉色和汗漬,他度過了一次劫數,劫後餘生,不經則道基更上一層樓,這種際遇是很難碰上的,想不到這小夥子竟有這福份。”
“俄不信他們活著。”丘老哥:“讓我看看。”
“動不得。”
“為什麼?”
“你一動他,將有三種不同的結果,而有兩種對你極為不利。”
“哦!既然這樣,咱們走吧!”
“老兇魔恐怕已經逃到關中去了,我們這樣在後面所尋蹤覓跡窮找,不會有結果的,咱們這就往西追。”
腳步聲漸遠,他紋絲不動,安坐如故。
破曉時分,他出現在昨晚約會的土丘上。
當然斷魂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