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改變多少。
範若蘭繼續道:“要麼就是歡歡喜喜的,要麼就是暴躁動怒,愛發火,愛使氣。有的時候一整天都不見他出房門,也不和任何人說話。後來丫鬟告訴我他一個人呆在屋裡的時候總是看著一幅畫像發呆,要麼就是自言自語的。對了,我把那幅畫像也帶來了,你看看。”
明箏對這事原本不感興趣的,她正要說不用,卻見範若蘭從袖袋裡取了出來,然後當著明箏的面就展開了。
那是一幅泛黃的絹畫,畫上工筆描畫了一個身穿紅色袍服的女子,女子頭戴發冠,仰頭正看頭頂上的一樹開得燦爛的杏花。
用筆之細膩,女子頭上的簪釵,袍服上的繡著的紋樣也都清晰可見。
女子做沉思狀,眉眼如畫,媚態天成。她盯著畫上的女子看了好一會兒不得其解。範若蘭在旁邊道:“你都沒瞧出什麼來嗎?”
明箏道:“這畫上有什麼玄機嗎?”
範若蘭冷笑了兩聲也不做解釋,直到夥計走了過來,夥計瞟了一眼那幅畫脫口而出道:“呀,這畫上的人不是東家麼?”
“這是我?!”明箏一臉的詫異。
“對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畫上的女子不說和東家一模一樣,但也有七八分相似,不是您又是誰?對吧,這位太太也是這麼認為的吧?”夥計看向了範若蘭。很顯然夥計還不明白範若蘭和明箏的關係。
範若蘭似笑非笑道:“對吧,你夥計一眼都看出來了,你還裝什麼蒜?”
她不是裝蒜,而是真覺得她和畫上的人扯不上什麼關係,又或者是內心是拒絕承認這樁事的。再有這個時代也沒有十分清晰的鏡子讓她看清自己到底什麼長相。
範若蘭見明箏不說話,隨即又道:“這是你的東西,我也不替你保管了,還是物歸原主吧。省得我整天看著礙眼。”
明箏不知該如何應對。
“這些年來他心中記掛著的人是你,一直對往事懷著深深地追憶,他內心是悔恨的吧,悔恨當初那麼容易就把你給放走了,所以這幾年裡他一直過得不快樂。”
“他對我應該是痛恨的多。”
“興許都有吧。不過我敢說家裡那麼些女人,外面也有不少,然而沒有一個能取代你在他心中的位置。”
有句話說得好,遲來的深情比草賤!蕭閏棠現在後悔了,那當初擁有的時候為什麼就沒好好珍惜過?不是他接二連三地一步步地將她往外面推。
剛和他成親那會兒明箏也確實動過和他做一對平凡夫妻的想法。只是後面兩人漸行漸遠,再到最後的分道揚鑣。
“說這些有什麼用處呢?我和他本來就不是同路人。世上可沒有後悔藥。”
明箏的目光早已經從畫上移開了,她默默地將畫卷好之後又要交給範若蘭,範若蘭卻堅持不肯要。
後來範若蘭拿了夥計給配好的藥迅速地離開了厚善堂。
明箏默然地將畫收好之後,她也沒想過要將此物留在醫館裡。當天拿回家後第一個念頭就是想一把火給燒了,可是思慮再三最終也沒能那麼做,而是將其束之高閣。
在她拿到這幅畫的當晚,她夢見了蕭閏棠。
夢境中又回到了當初她嫁入蕭家的那天,只是和她的人並不是蕭仲祺,而是蕭閏棠。
才拜完堂突然見蕭閏棠七孔流血。後來直挺挺地倒在了喜堂上。那些來觀禮的客人一鬨而散。
明箏也從睡夢中驚醒了。
睜開眼皮時眼前還是黑乎乎的一片,小重樓在他的懷中睡得正香甜。明箏忙將兒子往懷裡摟了一下,又聽得外面北風呼嘯。
這一刻她想的不是已經死去的蕭閏棠,而是遠在苦寒之地的裴旭。
孩子都快滿百日了,他卻一點音信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