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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頁

謝岑關在一旁幫腔,「就是就是,你們年輕人都留下,讓我們兩個老的衝鋒陷陣就行啦。」

裴真淡淡微笑,看起來溫文爾雅好說話的樣子,其實一句話都沒聽進去。更不用說喻聽秋和穆知深,都自顧自回樹屋去選屍體。

謝岑關萬分鬱悶,湊在百里決明身邊嘟囔:「現在的年輕人,主意真大,長輩的話兒跟放屁似的。老前輩,你說是不是?」

謝岑關說的話都在理,只是這一口一個「老」字聽得百里決明火大,每一個「老」都提醒著他他同裴真的年紀差距,彷彿諷刺他老牛吃嫩草,不知羞恥。老什麼老!男人論強弱不論年紀,他百里決明一拳能幹翻三頭牛,比那些弱不禁風的江左兒郎強悍百倍。百里決明兇巴巴橫了謝岑關一眼,「你才老,老子年輕得很。以後不許說爺老!」

謝岑關莫名其妙,這廝往日以祖宗自居,這會兒怎麼不許別人說他老了?

「對了,有件事忘了問,」百里決明扯住他的衣領,「二百五,你生前是不是喜歡搞三捏四,在外面生了私孩子?」

謝岑關喊冤,「怎麼可能?我這麼一個光風霽月的一個人兒,我就我家娘子一個。跟她成親之前,我還是乾乾淨淨的童子身!」

「放你孃的臭狗屁,給老子想清楚再回話。」百里決明威脅他,「裴真和尋微長那麼像,難不成是巧合?」

「哈?裴……裴真?」謝岑關一愣,目光越過百里決明肩頭,遙遙望見裴真側睨過來的眼。火紅的明光籠著他半邊臉,明明暗暗間,那深邃的眼神充滿威脅。謝岑關登時明白了,兒子和百里決明放在一塊兒比較,他當然是站在兒子這一邊,立時裝出回憶的姿態,「啊……呃……好像有一回喝醉酒,確實度了一夜春風。」

果然,裴真就是謝岑關的私生子!百里決明頓時頭大了起來。他娶了裴真,謝岑關這個二百五就是他家翁,難道他還得尊稱謝岑關一句岳父?百里決明心裡頭鬱悶,踹了謝岑關一腳,「滾蛋,別在爺面前晃來晃去。」說完就走了。

謝岑關溜到裴真那兒,不甚贊同地道:「兒啊,我看你還是找個時間跟你師父坦白了吧。你師父待你好,不會計較你瞞他你是男娃的事兒。最多氣個天,你好好賠個禮,道個歉,一手帶大的親徒弟,還會記恨你不成?」

現下早已不是男不男女不女的問題了,倘若坦白真相,只怕師尊震怒難消。裴真揉了揉眉心,道:「我心中有數,你不必管。」

傍晚,初一初二和初六抬出三具還未完全腐爛的濕屍,讓幾個小輩叩頭行過大禮,百里決明和謝岑關剖開他們的胸腹。大家用布巾矇住口鼻,戴起手套,挖屍體的內臟和鮮血,互相塗抹。臉頰、頸脖子、手臂,各個細微之處都要塗上汙血。一炷香之後,無論是鬼是人,都是如出一轍的血人模樣。

裴真想死的心都有了,經過這一番折騰,還不如直接嚥下老材香成為鬼怪,至少能拋下臭氣熏天的皮囊,換個乾淨的殼子。

越到傍晚,風越大,到深夜約莫會下雨,為免大雨沖刷身上的汙血,他們必須儘快出發。去原先棄置的營地撿回來一些金箭,分發給眾人。所有人準備完畢,天色已黑,估摸著邪怪已經離開白塔,他們來到山谷邊緣,向白塔進發。湊成堆不安全,他們分為三組,穆知深喻聽秋和初一走左邊,初二初六走右邊,裴真百里謝岑關走後頭,成三足鼎立之勢,保證各自都在別人的視野範圍之內,緩慢向白塔靠近。

撥開密密匝匝的齊腰野草,距離前面繞著白塔徘徊的鬼怪群越來越近。謝岑關按著裴真的肩膀,百里決明拉著裴真的腕子,兩個傢伙把裴真擠在中間。喻聽秋他們已經進入屍群了,那些鬼怪沒有發現他們是生人,睜著灰白的眼兀自逡巡四望。

百里決明的心緊張到了極點,遠看不覺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