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感受到般遮麗熱烈的心潮,連帶著她自己也來到慾望的風口浪尖。
或許,可以試一試。
「若你伺候得得孤心意,孤便允你做個奉侍巾櫛的下僕。」王女站起來,同他面對面,「現在,為孤寬衣。」
第114章 昔我往矣(三)
百里決明急急要掐訣中止術法,這事兒可了不得,兩人還沒成親,姑娘家最重清白,不能教喻聽秋被穆知深佔了便宜。他剛合攏手訣,謝岑關摁住他,壞笑道:「你怎麼知道人家就不願意呢?」
「滾你大爺的,喻家丫頭是你侄女兒,你他孃的還在這兒笑嘻嘻。」百里決明踹了他一腳。
二人爭來爭去,裴真無奈地搖搖頭,在一旁道:「不妨傳音問問二娘子。」
「還能傳音?」百里決明一愣。
「按我猜測,靈媒只是完成舊主記憶,人應當還是清醒的。」裴真道。
百里決明依言嘗試,問:「喻丫頭,怎麼樣,要不要中斷術法?」
喻聽秋的回覆很不客氣,她道:「滾。」
百里決明:「……」
緊接著,耳邊又響起一個人的聲音,低沉輕淡,讓人想起月下水波泛起漣漪的聲響。
是穆知深。
「前輩,中止術法。」
「你未婚妻不願意,你跟她商量吧。」百里決明哼道。
望向裡頭的人兒,迦臨正為般遮麗解開衣結,兩人捱得極近,迦臨白皙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穆知深那頭沉默了很久,許久沒聽見回復。
半晌,他終於開口:「三位慢走。」
百里決明:「……」
滿地月影,窗牖漏開了一條縫兒,三人已經走了,濃稠的夜色和乳白色的月光就從那裡流淌進來。般遮麗,更是喻聽秋,將男人推向了床榻。黑髮散開,他仰躺在被褥裡。被褥是漢地絲綢,滑膩的艷紅,襯得被褥裡的人白璧無瑕。她伸出一根手指,沿著他手臂上的青色經絡向上描摹,掠過肩頭,停在他肌肉緊實的胸膛。穆知深素來安靜冷淡,她不知道,原來他也可以如此甘美動人。
她感受到他的僵硬,指下心跳急促如擂鼓。她的心跳也怦怦的,是她的心在跳麼?還是般遮麗?已然分不清了。他應該不知道術法可以中止吧?問起來就怪百里決明那三個湊熱鬧的混蛋。
沒錯,就這樣。
燠熱的空氣裡,她橫了心,低頭吻住穆知深的唇,一手放下帳幔,旖旎的絳紅色像薄薄的霧,遮住他們緊貼的赤裸身軀。夜深了,花枝寂寂,一切欲語還休,只有野畫眉依舊在窗外不停地叫。
從那以後,迦臨成了般遮麗的侍奴。清晨般遮麗醒來,熹微的陽光掠過眉梢,她轉過臉,便見迦臨低眉順眼地跪在床下,等著為她穿鞋。在她漱口洗臉的時候,他為她淨足,從錫罐裡挖出豬油和香料製成的香膏塗抹她的雙腳。沁人的芬芳在空氣裡流動,迦臨用粗糙溫熱的手掌輕輕摩挲般遮麗的腳背和腳底,然後為她套上白襪,套上鹿皮靴。
這些事他做得得心應手,幼年他隨侍在般遮麗身側,這些便是他分內的職責。直到後來般遮麗突然更換所有侍從,他才離開王女,進入了箭手衛隊。時隔多年,他們都已經長大成人,他又重新回到了王女身邊。喻聽秋看得出來,他很高興。他匍匐在她腳下,以忠誠卑微的姿態。
般遮麗望著他漆黑的發頂,卻道:「你握弓箭太久了,手太粗糙,膈得孤不舒服。以後你不需要近身服侍,去做孤的騎馬隨從吧。」
迦臨僵硬了一瞬,什麼也沒說。
他原本就是個戰士,他的手應該握弓箭和長刀,而不是王女的雙腳。喻聽秋也認為這樣的安排好,只是惋惜夜晚不能再與穆知深同榻而眠。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