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長長,一片孤寂。三娘遲遲未能睡下,便披上衣服走了出來,殿下對她的好,她又何嘗不知,只是心中終究放不下那段血海深仇,每到夢裡,都會被一雙板斧驚醒。自踏上梁山那一天開始,扈夕媛就已經不是原來的扈夕媛了,一個骯髒不堪的扈夕媛,如何配得上出身高貴,英俊不凡的小郡王?
當陽光從山頭爬起,也趕走了無邊的黑夜,新的一天,大楊灘軍營再次響起了嘹亮的口號。
照例操練一天,勞累萬分計程車兵拖著身子回到了休息室。大楊灘軍營,每十名士兵一個房間,床榻也是那種後世通用的上下鋪。王吉軒覺得腦袋有點疼,估計是累的吧,哎,殿下對他們這些苦哈哈是好,每日裡好吃好喝供著,但訓練也是夠苦,連睡覺都不讓你睡安生了,不知道啥時候就會響起一陣哨聲,來一次緊急集合。
一如往日,大楊灘校場再次響起了那沒規律的緊急哨,士兵集合後,就是照例的報數。
隊頭馬麟聽著手下人報著數,等報完之後,他就皺起眉頭,因為才到了四十九人。而少的那一個人就是王吉軒。
“王吉軒呢?趙疤瘌。你去將王吉軒拖出來。讓他圍著校場跑兩圈!”
馬麟這話一出口,眾士兵就倒吸了口涼氣,大楊灘校場,那可是一圈三千丈的長度,大晚上的跑兩圈,估計王吉軒有得受了。那叫趙疤瘌計程車兵不敢多說,轉身朝宿舍跑去。
過了沒一會兒,趙疤瘌又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頭,不好了,你快來看看吧,小吉子不行了。。。”
一聽趙疤瘌這話,馬麟就急眼了,走過去照著他的臉就是兩巴掌,“胡說什麼,什麼叫不行了?”
“頭,是真的,不信你去瞅瞅。剛摸了摸小吉子的頭,燙的很。這會兒都犯迷糊了!”
次日,指揮處,趙有恭正跟耿翼和凌振商量著建炮兵的事情,就看到韓世忠面色凝重的走了進來。
“良臣,怎麼回事?是不是這幫子新兵又給你惹事了?”
韓世忠搖搖頭,將來意說了一遍。原來從昨天開始,軍營就有不少士兵出現了頭疼、高燒等症狀,一開始韓世忠還以為是變季引起的風寒,也沒怎麼留意,可到了今天,染病的人更多了,如今已經有一千多人病倒在床,還有的人全身起了紅斑和疹子。意識到情況不對後,韓世忠才匆忙趕了過來。
趙有恭也感覺的情況不妙,該不會是鬧天花了吧?耿翼年紀大些,聽韓世忠說的那些情況,他皺眉道,“殿下,照韓指揮所言,好像是瘟疫啊!不管怎樣,還是先將病人隔離起來才行!”
點點頭,趙有恭對凌振吩咐道,“錫焯,你親自跑一趟同州,把安神醫接來!”
“是!”
凌振不敢耽擱,拱手匆匆而去。至於那位安神醫,正是安道全,去年來同州府不久,趙有恭就仗著郡王身份將安道全忽悠到了同州。
趙有恭等人也沒有閒著,一起來到了軍中醫療處,此時醫療處里人滿為患。如今在醫療處裡的,大都病情比較嚴重。有計程車兵已經失去了意識,只是躺在床上不斷呻吟著,看到這一幕,趙有恭也是萬分鬱悶。在後世,天花不算什麼,可在這大宋朝,天花就是名符其實的瘟疫啊。
來到一個病床前,伸手摸了摸那名士兵的額頭,很燙。接觸劍,那士兵也睜開了眼睛,此時他雙眼模糊,乾裂的嘴唇上下張合著。
“殿下,小的。。。。是不是要死了。。。。”
“別亂想,好好躺著,本王會為你們請最好的郎中,一定能治好你們的!”
“殿下,小的知道的,這是阿爺他們說的瘟疫,活不了的。。。”
瘟疫,對於古人來說無異於洪水猛獸,這名士兵眼神裡毫無半點光彩,有的只是對生命的留戀。拍拍這名士兵的肩頭,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