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狗來襲
洛陽,西市小院中,黑袍人低著頭,帶著黑色手套的右手挑著一本書,任誰都看得出他此時的心情非常不好。
尹開站在門口,不敢出聲,但凡主人想事情的時候,最討厭被人打擾了。屋裡鴉雀無聲,不知過了多久,黑袍人頭未抬,用一種冰冷的聲音笑道,“讓瘋狗去一趟同州,本座要知道趙有恭是不是真的有傷在身。”
曾經硬闖函谷關,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黑袍人覺得趙有恭肯定是受了傷,可他又有些猶豫。那姓趙的隱忍十幾年方能翻身,以他的隱忍功夫,裝出一副受傷的樣子也不奇怪。在他手上吃的虧太多了,所以不得不小心行事。尹開有些懵,他彎腰拱手道,“主人,趙有恭受傷了?”
“八成是有傷在身,不過還不敢確定,你讓瘋狗走一趟吧”黑袍人口中的瘋狗,又稱瘋子劉,至於大名叫什麼,無人知曉。此人出身西域,為人陰鷙,輕功一絕,交手時多是以命搏命的招式,所以才被稱之為瘋狗。讓瘋狗去,算是最合適了,萬一不敵,以瘋狗的輕功也能逃出來。
尹開點點頭,躬身退下,在院子裡有一個鴿子籠,掏出一隻雪白的鴿子,放開手,鴿子展翅飛走。
宣和三年六月二十九。夜。這個夜晚很安靜。在同州府跟章億等人商量了下王府遷往長安的瑣事後。趙有恭拖著疲憊的身子返回了王府。這一日累得很,躺在唸奴兒身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子時,一個身影如鴻雁般飛過牆頭,他雙足連點樹梢,整個人就像沒了重量一般,雙手平伸,一個旋轉輕輕落在屋頂。聽著房中均勻的呼吸聲,那人嘴角一撇。抬起碩大的拳頭猛地砸下,轟隆一聲,瓦片粉碎,屋頂多了一個窟窿,那位不速之客飛速落下,手中多了一把長劍。帷帳裡,有人坐起,一聲大喝,“什麼人?”
趙有恭大為吃驚,他雖然內力無法運轉自如。可耳力和警覺性一直沒有下降的,如今被人竄進房中才發現。這人的輕身功夫到底厲害到了什麼程度?眼中一點寒芒逼近,念奴兒也被驚醒了,她剛要坐起身,卻被趙有恭一把按了回去,抄起手邊的枕頭,用力擲了出去。那刺客以為是什麼暗器,只能收身用劍抵擋,嘶啦一聲,麩皮、麥稈罩在頭頂。趁著這個機會,趙有恭抱起念奴兒飛速逃離床榻,那刺客也是了得,雖然目不能視,卻是耳力驚人,循著聲音,那把劍橫向一抹,趙有恭嚇得趕緊縮身,隨手抄起旁邊的凳子用力砸了下去。也見鬼了,那刺客竟然不理會凳子,冒著挨一下的危險,照樣把劍遞了過來。
趙有恭心裡一陣罵娘,這哪來的瘋子,怎麼都是兩敗俱傷的要命招式?趙有恭還真白尋思了,因為這刺客本來就是個瘋子,要不怎麼叫瘋狗呢?
瘋狗有著一張長臉,膚色黃中泛黑,一頭頭髮跟稻草一樣散著,只用一根草繩草草的纏著。無事的時候他像個乞丐,殺人的時候,他像個瘋子,他笑起來像鬼,瘋起來像狗。
瘋狗不要命,趙有恭卻惜命的很,更何況懷中還有一個念奴兒,為了自保只能收手。丟掉凳子,右手一翻,內力洶湧而出,猛拍對面牆壁,身子向後退去。未曾想瘋狗竟如狗皮膏藥一樣貼了上來,饒是趙有恭運起逍遙遊步法竟然也未能拉開距離。再往後退就是視窗,可依著刺客的身法速度,是絕不可能讓他抱著念奴兒跳窗逃命的。無奈何之下,只能強行咬牙集內力于丹田,只是稍微一提力,胸口一陣劇痛,可這時為了活命,再疼也要忍著。內力于丹田,隨後運轉左手,後退中暴喝一聲,左手擒龍功一引,刺客身子往左側躍去。趙有恭不作停留,擒龍功只是虛招,烈焰掌隨後發出,一股排山倒海的炙熱之力轟出,那刺客輕鬆躲過,當他躍起身子時,趙有恭猛然收力,烈焰掌從後襲來。那刺客警覺性極好,竟感受到了身後的危機,長劍一釘房梁,整個人在空中豎直向上一番,烈焰掌在他頭下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