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恩州陷落的時候,趙有恭正坐在庭院裡感受著絲絲寒風,他很想告訴趙明,他趙某人不是英雄,大宋朝也沒有英雄,因為英雄的下場往往很悽慘。
歲月無聲,天山高歌,英雄末路,一方虛無。
寂寞了煙花,寂寞了歸處,這個宣和七年,對於每一個大宋子民來說都是那麼的難熬,當恩州城破,大名府還能保住麼?梁世傑獨坐在廳內,房門開著,庭院裡滿是敗落的風景,就像梁世傑自己,看上去疲憊而頹敗,往日威嚴的大名府裡不在安寧,那些府上下人揹著包袱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恩州城破了,女真人到了臨清州,也許明天就要打到大名府了。許多府上下人捲了財物逃命去也,對此,梁世傑置若罔聞,他彷彿沒有看到這一切一般。何必去阻止下人們逃走呢,其實梁世傑心裡也很清楚,只要女真人打過來,大名府一定守不住的,如今河北兵馬要麼死在了永定河河畔,要麼死在了恩州城,剩下的老弱病殘一點用都沒有,想靠大名府僅剩的三千人擋住幾萬女真鐵騎?那簡直就是痴人做夢,比公雞下蛋都難。
府上變成這幅樣子。梁世傑不管。蔡夫人卻不能不管的。蔡夫人不愧是蔡京的閨女,這愛財的毛病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跟下人們計較半天,效果甚微,可不光府上家僕跑路,就連侍衛們也想著逃命,誰還聽蔡夫人的話呢?心下有氣,蔡夫人怒火沖天的來到了客廳裡。一瞧見梁世傑坐在椅子裡一動不動的,頓時氣得濃眉倒豎,“你這不頂事的,還是不是個男人了,府上亂成什麼樣子了,你也不管管!”
蔡夫人話語中可沒有一點妻子對丈夫的尊重,更像是命令一個家僕,本以為梁世傑會像往常一樣跑過來討好的,誰曾想,梁世傑聽了話。只是抬頭瞅了瞅,什麼也沒說。鼻子裡哼了哼。蔡夫人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還沒看出今日梁世傑的不同,掐著腰衝著梁世傑喝罵道,“你是聾了還是傻了,沒聽到我說話麼?”
“聽到了,難道你還想去攔著那些人?你也去收拾一下吧,一會兒咱們也得離開大名府了!”梁世傑語氣淡淡的,還帶著點威嚴,第一次,在蔡夫人面前展露梁中書的威風,就像換了一個人一般。蔡夫人甚是莫名,微微張著嘴巴,“你說什麼,怎麼如此跟我說話?”
“怎麼,你沒聽清楚?趕緊去收拾東西,一會兒離開大名府,你要是想死在大名府,梁某人也不在乎”梁世傑說話冷冰冰的,他對這位娘子到底有多少感情真的說不清楚,可要說怨氣,那絕對少不了,被一個潑婦壓了這麼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可到底是夫妻一場,梁世傑還做不出拋棄妻子的事情,蔡氏雖然不怎麼樣,可這些年自己能有今日之地位也是多虧了她。
當梁世傑站起來,蔡夫人才發現今日的郎君變了,變得不再那麼聽話了,看著那對發寒的眸子,她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梁世傑,你。。。。你。。。。真的要逃麼?哦,逃,去汴梁!”
蔡夫人剛說完話,梁世傑就皺著眉頭冷聲道,“蠢,你怎麼想的,還往汴梁逃,女真蠻子破大名府,過黃河,必然進攻汴梁城,你還往汴梁逃,這不是自投羅網麼?”
“啊,那往哪去?”蔡夫人哪裡懂得這麼多道理,她只是覺得汴梁城裡有爹爹護著,卻不曾想汴梁也未必能保住。梁世傑嘆口氣,頗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趕緊去,你呀,也別指著爹了,女真人要是來了,爹也保不住咱們。咱們不去汴梁,去長安!”
長嘆一聲,裡邊不知充滿了多少的無奈,目光看向西方,長安啊長安,曾經何時被大宋拋棄的古都,而現在因為定**的出現,那裡成了大宋最後一片安寧的樂土。
蔡夫人懂得不懂,可有一點她還是曉得的,長安是什麼地方,那可是朝廷的心病,那秦王趙有恭與爹爹蔡京也是不合,去了那裡,會是什麼結果?想到這些,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