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關和寧武關,一戰下來,大遼西南所有的優勢蕩然無存。耶律大石不敢睡著,因為閉上眼睛就會看到一場大火還有隆隆的爆炸聲。
耶律大石病重不能理事,所以臨時主事的換成了奚王蕭幹,朔州府內,坐著寥寥六人。這六個人也是活下來的所有將領了,其他大小將領全部陷在了武州城外,經此一戰,西京兵馬總共還剩五萬多人,將領更是少得可憐,當真是元氣大傷啊。
蕭幹緊蹙著眉頭,他可不僅僅是因為兵敗一事而傷心,更多的是擔憂後邊的事,此事兵敗到底該怎麼上報上京呢?說州府還在商量著如何上報耶律洪基,而在弘州已經有幾匹快馬朝上京而去。蕭嗣先自逃到弘州後,就安定了下來,他沒敢繼續東歸,實在怕陛下怪罪,這戰場脫逃一事可是死罪。可是當聽說耶律大石六萬大軍兵敗武州城外後,他暗自笑了,於是趕緊修書一封送到了上京臨潢府。
五月十六戌時,上京臨潢府皇宮回春院內,此時一曲優雅的琴聲悠悠傳出,一個身著紅色紗衫的女子坐在案前。那女子年約二十七八,秀髮挽起,一支碧玉鳳釵溫潤異常,她有著一張魅惑眾生的臉,淡眉一抹,媚眼生春,小巧的粉唇薄如蟬翼,緊膚賽雪,美若宮娥。她是極美的,但看面貌就好像一個十年後的蕭芷蘊,同樣的絕美高貴,只是眉宇間卻要比蕭芷蘊少了幾分英氣,只是那點柔弱,卻更讓男人疼惜。
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子是誰?她就是百年來遙輦部落最美麗的明珠,河洛神女蕭觀音。她的美,像天邊的流風,驚鴻一瞥,便讓人沉醉其中。她的美,像秋日之菊,直追陽光。她的美,如遠山之雪,高雅不可褻玩。完美無缺的身材,妖嬈而多姿,粉白的玉頸像一抹白緞。明眸亮麗,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是人間最動人的風景。
在蕭觀音旁邊跪著一個男子,那男子二十出頭,身姿挺拔,星目明亮,唇紅齒白,端的是一位美男子,只是他看上去柔弱不堪。此人便是彾官趙惟一,這人精通音律,尤其擅長琴瑟,蕭觀音對音律痴迷,便點了趙惟一進宮教導。一曲談罷,蕭觀音收手笑道,“此曲如何?”
“娘娘天資過人,自是極好的,若是這手指再輕些,曲子還會好不少的!”趙惟一話聲委婉,蕭觀音也是聰明之人,是自己手指太過生硬了麼?
蕭觀音與趙惟一談笑風聲,她卻不知這一切卻惹怒了一個女子,這就是回春院的宮女單登。單登本為皇太叔、天下兵馬大元帥耶律重元府上的上等侍女,耶律重元死後,才入宮服侍。單登精通音律,在回春院也是想靠拉進和皇后蕭觀音的關係,從而進入陛下的視線,可不知怎地。蕭觀音就是看不上單登。寧願請彾官趙惟一入宮。也不向她單登請教。單登自入宮起便野心勃勃,心性又極為陰狠,一旦記恨上了某個人,她就一定不會忘記的。
不過這一切,蕭觀音是不知道的,她哪裡想得到自己這輩子會毀在一個小小的宮女手上?
回春院內,蕭觀音在等待著耶律洪基前來,卻是未能如願。聽說宮裡又來了一位新人。想來陛下是歇在那裡了吧?往常,蕭觀音如此想不會有錯,可是這次,她卻想錯了,戌時未過,有宦官來報,說陛下正在御書房內大發雷霆,蕭觀音心中一緊起身便去了御書房。
此時御書房裡,只有耶律洪基,其他人全被他趕了出去。乒乒乓乓聲不斷響起,顯然是耶律洪基在砸東西。蕭觀音心頭一凜。陛下可很少這般生氣的,推門而入,卻不巧一直青瓷馬飛來,直接落在腳下變成粉碎。蕭觀音紅潤的臉龐嚇得粉白粉白,耶律洪基也是一愣,擔憂道,“清洛,你怎麼來了?為何不說一聲,若砸到你,如何是好?”
蕭觀音緊走兩步,扶著耶律洪基的手臂,搖搖頭蹙眉道,“陛下,奴家無事的,你這是怎麼了,因何事生這麼大火?聽奴家一聲勸,萬事以龍體為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