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官家,郡主再強勢也還是個女人,可就是這種想法,觸犯了郡主的威嚴。曹炳沒想過辯解,如果那些花言巧語能騙得過郡主,那郡主也走不到今天這個地步了,想通後他退後兩步,拱手彎腰道,“郡主,屬下有罪,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這段時間,與官家會面的是吏部侍郎郭艾。”
“但願今後如你所言,好了,我也乏了,你退下吧,那郭艾,你應該知道怎麼處理吧?”柴可言漸行漸遠,聲音卻一字不差的落入曹炳耳中。等到柴可言消失了,曹炳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溼透了,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怕,柴可言是個女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卻有著掌控皇宮的手腕。
晚上,趙桓還在紫宸殿中欣賞著趙佶留下來的畫作,不到酉時一個訊息傳來,他整個人跌坐在椅子裡,神情痴呆。就在剛剛,黃裳領著禁軍抄了郭艾的家,郭艾本人也被打入死牢,至於罪名,更是可笑,勾結女真,背叛大宋。久久之後,趙桓憤怒了,他拍著桌子大叫道,“楊蓮,你去把曹炳找來,朕要見他!”
楊蓮大氣不敢喘,灰溜溜的跑去找人了,只是來到外邊就改成老爺步了,那神態,根本不像著急的。哎,官家到現在還不明白呢,找曹炳有什麼用,這明顯是郡主下的命令,目的就是殺雞給猴看。郡主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以後啊誰也別想繞過郡主單獨給官家出主意,誰要是再有這種心思,就跟郭艾一個下場。說起來郭侍郎也夠倒黴的,年紀輕輕,前途無量,好好地成了那個倒黴蛋。
半個時辰後,曹炳才隨著楊蓮來到紫宸殿,一看到曹炳,趙桓的怒火直往腦門上衝,指著曹炳大罵道,“曹炳,你乾的好事,快去把郭艾放了。”
趙桓下令,曹炳卻是紋絲不動,拱拱手仰著臉回道,“官家,郭艾勾結女真,證據確鑿,如果把他放了,恐怕群臣不服,天下百姓不服。”
“胡說八道,郭艾勾結女真,朕怎麼不知道?朕讓你把郭艾放了,你聽不懂麼,還是連朕的命令都不聽了?”趙桓那張臉陰沉的可怕,不過曹炳似乎鐵了心不放人了,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一點懼怕的意思都沒有。楊蓮低著頭,肚裡早笑翻了天,趙官家真有意思,曹炳和黃裳有恃無恐,擺明了就是有人給撐腰嘛,能讓這二人底氣如此足的,除了皇后外還能有誰?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趙官家就是想不明白呢?
趙佶越說越難聽,曹炳心裡也開始上火了,這趙桓真把自己當盤菜了,要不是郡主在後邊維護著大局,他這個皇帝還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呢。供奉司乃至那麼多朝臣依附,看得是郡主的能力,可不是趙桓,逼急眼了,曹炳站直身子,嗡聲道,“官家,郭艾一事乃是皇后娘娘親自下令,沒有皇后娘娘的命令,臣不敢放人。”
曹炳也不想一直裝孫子,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那就挑明瞭,要放人可以,只要皇后娘娘下令就行,至於官家麼,對不起,咱們聽不了。趙桓抬著手,手臂打著哆嗦,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最後氣的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震得硯臺落在地上,墨漬濺了一地,“滾,都給朕滾!”
現在趙桓算是徹底明白了過來,曹炳這般囂張,是因為柴可言啊。本以為供奉司效忠的是皇家,沒想到他們效忠的竟然是柴可言。曹炳和楊蓮快步離開,很快紫宸殿中就只剩下了趙桓一個人,他躺在椅子裡,胸口不斷起伏。柴可言,是最好的盟友,也是最可恨的仇人,趙桓從來沒有如此恨過一個人,恨不得夢裡將這個女人咬碎。
第二天,郭艾就死在了天牢中,伴隨著郭艾的死,是李邦彥衝回牢外,僅僅兩個時辰後,副總管李彥就步了郭艾的後塵。一天連殺兩人,其中一人還是李彥,這下汴梁城內所有官員都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他們再不敢亂來,誰知道柴郡主的刀下一次回落到誰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