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城牆的主意也能想出來。張俊沒有再往東城牆派援兵,那麼大的火,誰能逃出來?拔出寶劍,目視前方,張俊臉色陰沉,厲聲吼道,“全軍聽令,攻城!”
河陰之南響起隆隆鼓聲,宋兵如潮水般朝著河陰南城撲去,近四萬人一起衝鋒,場面恢弘,氣勢如虎,若非大氣魄之人,光嚇也能嚇破膽了。東城牆大火,刺激到了張俊,也刺激到了所有的大宋兒郎,他們放聲怒吼,像一頭頭嗜血的猛獸。遼兵從來都是鄙視大宋兒郎的,可此時也被這股悍勇的氣勢震撼到了,好多人竟瞠目結舌的看著城下,失去了反應。
蕭搭赤畢竟不是普通人,他眼角狂跳,心中暗道,張俊這是要發動總攻了麼?也許有些人覺得張俊是含怒而起,可蕭搭赤卻不這麼覺得,張俊發動總攻,如此急著拿下河陰,恐怕是已經想到耶律大元帥會領兵馳援了吧,張俊沒有騎兵,他唯一倚靠的就是河陰,如果不能在耶律大元帥到達之前奪下河陰,那宋兵可就要在河陰附近百里平原面對大遼騎兵的剿殺了。
“諸將聽令。準備車弩。十箭連射。而後滾木石塊準備!”
遼人的車弩,其實就是床弩,床弩威力巨大,最大者需要百人同時操作,遼人用的床弩由七個人負責,拉滿弦,弩箭可射出百丈距離。簌簌簌弩箭不斷射出,百丈外不少宋兵被刺穿胸膛。當衝的更近了。弩箭的威力更大,一支弩箭飛出,竟能將三個士兵串成一串兒。床弩到底是笨重,雖然威力大,又有弓箭手補充,但終究擋不住幾萬人一起衝鋒。為了攻破河陰,張俊可謂是絞盡腦汁,除了雲梯和繩索外,還派人砍來好多巨木,巨木外包裹鐵皮防止火油。由上百人抱著朝河陰南城門撞去。
咚的一聲,城門嗡嗡作響。城牆也顫了三顫,蕭搭赤面露苦笑,河陰到底不是武州那樣的堅城,照宋兵這般撞法,估計不需半個時辰,南城門就要失守了。
“放滾木石塊,將所有重物砸下,毀掉床弩,所有人立刻退回城中!”
在蕭搭赤的命令下,遼兵一點也不節省,準備幾日的滾木石塊通通砸了下去,將攻城的宋兵砸的傷亡慘重,攻勢也為之一滯。一刻鐘時間,所有巨石滾木砸下,遼兵毀掉笨重的床弩後,潮水般撤出了南城牆。有了東城牆的教訓,幾位指揮使並沒有讓士兵直接爬上牆頭,而是令士兵抓緊撞破城門,好在城門並不怎麼結實,沒一會兒就被撞破了,城門一破,宋兵一窩蜂的湧了進去。
蕭搭赤卻是也想在南城牆放把火的,只可惜張俊等人不是傻子,並沒有給他複製南城牆火攻的機會。而在南門攻破的時候,東城牆的境況卻是極為慘烈,沈豹的頭髮被燒的剩下了一點,眉毛臉色漆黑,一把黃鉞緊握在手中,虎目掃視整個城頭。火勢已經滅了,城頭上下躺滿了屍體,鼻子裡一股股刺鼻的燒焦味兒。良久後,沈豹眼中流下了兩行濁淚,這輩子打仗有輸有贏,卻從沒有如此慘敗過,弟兄們的屍體竟然變成了這等模樣,原本六尺男兒變成了乾瘦一團,好多人已經燒化融在一起,根本認不得模樣。
“啊。。。。啊。。。。。”
沈豹仰天長嘯,如此才能發洩出心中的苦楚,為什麼兄弟們死了,他還要活著?為什麼?看著不斷退去的遼兵,沈豹吃吃一笑,手撐城垛,運起輕功縱身躍下城牆。
“契丹狗兒,你家祖宗在此,誰敢一戰。。。。”沈豹雖被燒得看不清面貌,行如乞丐,但雙目圓睜,炯炯有神。幾個遼兵憤怒不已,轉過身來持著長槍朝沈豹刺來,沈豹慘烈一笑,不退反進,身子一讓,往前一撲,左臂篩住幾桿長槍,右手黃鉞一砍,長槍折斷。幾個遼兵顯然沒料到沈豹竟如此神勇,不由得愣了神,一把黃鉞橫掃,幾顆頭顱沖天而起,鮮血如箭,沈豹舉著滴血的黃鉞,全身也被血水浸染,“契丹狗兒,哈哈哈。。。。”
契丹人崛起於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