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
南澤楷笑了笑,臉上溝壑縱橫,他端起茶抿了一口,“我倒是想問你到底要怎樣?放過我的兒子不行嗎?”
黃笙說,“您就不能放過我們嗎?”
南澤楷說,“怎麼放過你們?讓你們自由相愛,看著你們兩個男人卿卿我我?在大街上牽手接吻?”
黃笙說,“對。”
南澤楷將面前的茶水對著黃笙的臉潑了過去,“你做夢!”他的胸腔上下起伏,怒不可遏,“你讓我南澤楷的兒子,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小混混在一起?還口口聲聲讓我放過你們?呵,真可笑。想和他在一起,除非我死了!”
黃笙心說,你都這麼老了,估計離死也不遠了。
緩了幾口氣,南澤楷說,“你把他藏哪兒了?”
黃笙指著自己的心口,“我心裡。”
南澤楷:“……”
黃笙說,“我認真和您說點事。”他說,“說出來您可能不信,阿飛是我初戀。”
南澤楷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打斷。
黃笙說,“我第一次戀愛,第一次愛的人竟然是一個男人,很奇怪吧?我當時也很不能接受,我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得病了。”
南澤楷說,“你這就是有病!”
黃笙笑著反駁,“不是的,我不是個變態,也不是非要喜歡男人,哎……這麼說也似乎不對,應該這樣講,我喜歡一個人,他恰好是男人而已,換個角度來說,如果阿飛是女人,那我就是喜歡女人了。”
南澤楷說,“你這種假設不成立,阿飛是男人,你喜歡男人,你就是個變態!”
黃笙不理會他,繼續講自己的,“這個社會,這個國家,這個政體,所有的公民,所有的能夠張嘴說話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見解,很多人都說這是一種病,比如你,就將其等同於變態。還有人說艾滋是因為濫交,也將其歸因於同性戀死變態之行列,都說我們是罪惡的根源……說這些話的人甚至很多都不懂得艾滋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可卻理直氣壯的怪我們,所有人都應和他們,所有人都說他們對…就因為我們喜歡同性之人。”
南澤楷攤手道:“怪我咯?”
黃笙:“……”
他艱難的嚥了咽口水才忍住沒抽死麵前老丈人的衝動,他說,“我不過是愛一個人,想和那個人過完一生而已,我並沒有做錯什麼。”
南澤楷說,“我不是來和你辯駁的,也聽不懂你講的狗屁道理,我只知道數千年的文化,數千年的傳統,數千年的思想都是這麼說的,男女婚配才是正道。”
黃笙反駁:“可是中國超過三千萬同性戀,有很多事天生的,這些沒人告訴他們該怎麼做,只是在不停說‘錯了’、‘錯了’、‘你做錯了’!民眾都覺得,這三千萬人的存在是一種恥辱,可是他們有什麼錯?”
“三千萬人啊!都可以組成一個小的國家了,可是在這裡,他們卻該死,這樣公平嗎?!”黃笙說到最後青筋暴起,恨不得徒手劈西瓜!
南澤楷淡漠道,“不公平。”
黃笙剛想說話,南澤楷又說,“可我還是會盡一切努力讓我的兒子愛上一個女人,然後生兒育女,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南澤楷說,“你不為人父,你不會懂我的心情。還是那句話,有生之年,我絕不能讓我的兒子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為此,我將不折手段。”
黃笙久久不能言語。
“你在想什麼?”南澤楷看著黃笙跟塊木頭一樣,笑道,“你是不是在想這個老不死的為什麼這麼冥頑不化,為什麼這麼陰險歹毒?”
黃笙說,“不是。”
“哦?”南澤楷有些詫異,也有些好奇。
“我在算,你還能活多少年。”黃笙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