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宮氏跑了過來,氣憤地道:“相公,今兒我可是捉姦在床,你是沒瞧見,沈綽跟那野男人拉拉扯扯的,別提有多親近了。她敢做出這等沒臉沒皮的事,你怎麼還要怪我啊?!”
章放冷笑:“她病得這樣,還見什麼姦夫?一定是弄錯了,你就少說兩句吧!”
宮氏還要再說,章寂大喝一聲:“夠了!這事不管是真是假,傳了出去終究是我們章家沒臉,你是恨不得叫人知道我們家出了這樣一個媳婦麼?!趕緊給我滾回你屋裡去!不許向任何人說起此事!”
宮氏動了動嘴,不甘不願地應了,忿忿離開,周姨娘察言觀色,也悄悄地跟著走了。陳氏與玉翟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明鸞卻是心知肚明的,便小聲問章寂:“祖父,您看……”
章寂看了她一眼,對眾人道:“都散了吧,今兒這事就當沒發生過,你們在外頭需得守口如瓶,知道了麼?”
陳氏猶豫著問:“父親,大嫂病得不輕,今日這一鬧……怕是受驚不小,要不要去瞧瞧她?”
章寂卻道:“不必了,這時候去見她,只怕她也沒臉見你。一會兒我會讓三丫頭瞧她去,你就回屋吧。”陳氏只得應下。
等家中眾人都散了,章寂才叫了明鸞到裡屋道:“你去看看你大伯孃,問一聲,胡四海來找她做什麼,若她不肯答,你就申斥她一番!”
明鸞訝然:“我嗎?”她沒聽錯吧?
章寂冷笑:“她出了這等紕漏,全家人都親眼目睹的,還有什麼臉在你面前充長輩?!”
明鸞吞了吞口水:“可是……咱們知道那是胡四海……”
“即便是胡四海,她也不該私下見他!”還有一句話章寂沒說出口,那就是:人都當場逃走了,誰又能證明與沈氏相會的不是個真正的男人?
章寂冷笑著,又囑咐明鸞:“你去瞧她,若她病情沒有大礙,也就罷了,若是病情加重,就照上回大夫開的方子抓了藥給她多吃兩劑下去。這幾日天冷雨寒,她屋裡又沒有炭盆,家裡也沒有多餘的被子了,替她把門窗關得嚴些,別叫她著涼。”
明鸞心想:那小屋本就是草草建就的,牆薄,門板也薄,就算關嚴實了,也擋不住冷風從縫隙往裡鑽,沒有炭盆,沒有被子,又在水田邊上,沈氏的病情怎麼可能會有好轉?加上一向請的大夫都是九市鎮上的來的,醫術本就平平,章家根本就是想拖死沈氏呢。虧得她支撐了那麼久,真是壞人活千年!
明鸞雖然心知章寂用意,但心中對沈氏怨念已久,便痛快地應了下來,跑去小屋看沈氏。
這時沈氏已經緩緩醒轉,正躺在床上默默留淚,見有人進來,忙吃力地道:“方才那人不是姦夫,是胡四海……”
“我知道啊。”明鸞睨著她,“不過胡四海的真實身份是不能向外人透露的,除非你覺得二伯孃信得過,叫她知道太孫和胡四海的事也沒關係,不然你還是別多嘴的好。”
沈氏聞言心都碎了:“我知道事情輕重……可我真是清白的!難不成……難不成我一世清名……就此……”更可怕的是,萬一日後丈夫聽信讒言,誤會了她,又叫她如何是好?以往宮氏辱罵她,她不在乎,是因為問心無愧,可今天這件事,卻是她難以辯白的。
明鸞笑了笑:“反正祖父知情,太孫那邊也知道實情,頂多也就是其他人說你幾句閒話罷了,你有什麼好怕的?以後你也可以將真相告訴大伯父和大哥哥大姐姐他們,只要他們信你,一點虛名不算啥啦!對了,大伯孃,胡四海平白無故的來找你做什麼?”
沈氏卻已經哭得半暈過去了。就算家裡人知道她是清白的,她的名聲也早就壞掉了,她成了世人心目中的**,那又有什麼意義?!此時此刻,她心中既恨宮氏逼人太甚,又埋怨胡四海行事孟浪,哪裡還有心情回答明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