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覺得皇祖父一向不在意我,才決定北上投奔燕王叔的。事後想來,皇祖父陷在宮中孤立無援,他以為我死了,還記得給我封王爵呢,我卻就這樣走了,實在不孝。”
“傻孩子。”章寂慈愛地看著他,“先帝若知道你安然逃出生天,只有高興的,哪裡還會計較這些?當時京城內風聲鶴唳,你能當機立斷地離開,是一件好事。留在京中,不但什麼都做不了,還有可能被人發現,落到逆黨手中,那就辜負了你章四叔救你的好意了。”
朱文考有些羞澀地笑了笑。
章家父子又關心地問起了他在北平的生活,還問起他臉上的傷。朱文考摸摸自己的臉,笑說:“這傷不妨事的,開始是有些難受,習慣了以後也沒什麼。我在去北平的路上吃了不少苦,人都瘦脫形了,但燕王嬸照顧得極好,我很快就沒事了。”又說起這幾年他在燕王府裡讀書習武的瑣事。
眼看著場面似乎和樂融融起來,章寂章放都跟朱文考有說有笑地,明鸞忽然又覺得不舒服了。難不成自家祖父伯父就忘了這小子曾說過的話了?他可是有意把燕王派人來接太孫的事瞞著章家的!天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她眼珠子一轉,便拿起茶壺給他們分別倒茶,故意笑道:“祖父別再為廣安王難過了,如今已是苦盡甘來。燕王讓廣安王來接太孫了,以後您就不必再愁了!”
朱文考拿起茶杯的手頓了一頓,又繼續若無其事地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多謝三表妹的茶。”然後低頭小啜一口。
明鸞心中破口大罵:這人裝什麼十三啊!當日在山上自稱王小二的時候,多麼純樸乖巧啊;後來被她發現了跟蹤計劃,又狡詐得跟小狐狸似地;結果到了皇太孫那裡,一臉的正氣肅穆、大義凜然啊!如今倒來裝羞澀少年了,奧斯卡影帝都沒這麼好的演技!
章寂只是微笑著輕輕點頭,倒沒直接問什麼話,章放沒父親這麼好城府,叫侄女一提醒,便忍不住開口了:“廣安王殿下……”
“您叫我翰之就好。”朱文考抬頭笑道,“所謂的廣安王已經死了,我倒寧可您喚我文考呢,但這名字也不見得能見光。‘翰之’本是父親在世時,給我準備的表字,說好了等我加冠後再用的。如今父親已經去了,我在燕王府內又不能打正名號,便索性以字為名,這幾年裡一向用的是朱翰之這個名字,不知道的人只當我是閒散沒落宗室子弟,倒也相安無事。您也喚我翰之吧,您本是我長輩,這樣叫著也親切幾分。”
章放看了看章寂,見父親沒有反對的意思,便從善如流:“好吧,我既是你表叔,便也託大喚你一聲翰之了。我聽三丫頭說,你昨兒見到她時,曾讓她別把你和呂先生到了德慶之事告訴我們家,不知這又是何故?可是有什麼事情不方便讓我們知道?”
朱翰之忙道:“不是這樣的,我與呂先生同來,在德慶尋訪了些日子,對章沈兩家的情形也有些瞭解。我們要帶兄長走,自然不可能略過你們去,只是……在一切未準備好之前,我與呂先生約好了先不告訴沈家人,免得他們因私心而生出變故。為了公平,章家只是順帶而已。我倒寧願讓姨祖父知道呢,只是擔心呂先生那邊不好交待。”
章家父子對視一眼,章放試探地問:“這麼說……你們也覺得沈家人……不大信得過了?”
朱翰之笑了笑,那笑意有些冷:“有了太「展翅冇火神」子妃那一次,再看章家近幾年的遭遇,也當知道沈家人不象表面上那麼正直。我心裡對沈家早有怨恨之意,也不想瞞你們,只是當著兄長的面不好提及,免得他尷尬難受罷了。但若叫我相信沈家人救兄長,是一片公心,那絕不可能!我初時不知道兄長已經到了德慶,還曾經去東莞尋訪,結果聽說了李家人的行事。李家也是沈家姻親,他家太太同是沈家女,結果如何?為了自家的富貴,何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