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但是心裡再急,也不能忘了禮數分寸。”
沈氏哽咽著恭順應了,又向公爹請示:“媳婦兒兄弟在獄中受了苦楚,身子大不如前,弟妹又病著,侄女兒還小,無人照應侄兒病情,媳婦兒想多幫一幫他們,還請父親允許。”
章寂倒不反對:“如今三家都在這裡,力所能及之處,幫一把也沒什麼。我們這兩天就得繼續趕路了,你若是有心,給他們留些行李銀兩也行,只是別太過了,以後也要記得陳家的恩情。”
沈氏吃了一驚,臉色白了一白,才弱弱地應下:“是……”然後便失魂落魄地退了出去。
明鸞看著她離開,撇了撇嘴。看她這個模樣,原來該不會打算留下來照顧她侄兒直到其痊癒吧?明鸞轉頭去看了文驥一眼,後者也在生病,整個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了,小小年紀的,看著好不可憐,身邊卻只有親母宮氏與親妹玉翟圍著轉,沈氏哪裡問過一句?雖然不是血親,但這親疏遠近也別做得太明顯啊!
明鸞不屑地回過頭,卻正好對上章寂頗有深意的目光,心下一驚,立刻低下頭去,心跳加速。
章寂沒說什麼,只是在屋裡轉了一圈,看了看兒子、媳婦與孫子孫女們的情形,幾個生病的也慰問一番,才叫上明鸞:“陪祖父來說說話。”
明鸞猶豫了一下,但很快便心一橫,仰首大步朝他走去。她又不心虛,怕他怎的?
章寂帶了她到屋角,往板床上坐了,示意她也坐下,開門見山地問:“方才我瞧你看你大伯孃的眼神兒不對,你是不是對她有怨氣?”
他問得如此直白,明鸞也就不扭捏了:“是,我覺得大伯孃不是個好人,她有私心,而且私心很重!”
“哦?”章寂挑了挑眉,沉默了下,“怎麼說?”
明鸞想了想,直接將她當日聽到沈氏與劉嬤嬤的話說了出來,又提到小宮氏探監時說過的話,道:“我跟祖母也說過的,大伯孃為了救太孫,把我們一家都捲進去了,還死不承認。我們家會有今日,都是她害的,連祖母在宮裡出事,也跟她脫不了關係!”
章寂眼中閃過一絲訝色,沉默良久,才道:“原來你祖母進宮前就已經知道。”
明鸞見他並不是太吃驚,倒是有些吃驚:“祖父,您早就知情?”
章寂嘆了口氣:“原本不知,但馮家四爺來探監誘供,曾經提過一點內情,兩下里一對照,也不難猜出來。我只是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事來。”
明鸞心裡一鬆:“是吧是吧?光看外表還真看不出來,五舅舅接我們去他家住,本來想讓我們見祖父、伯父和父親一面,就立刻回鄉去,以免夜長夢多的,她搬出一大堆理由來推三推四的,其實就是想要我們跟她一起留在京裡等沈李兩家案子的訊息。其實向著孃家人也沒什麼過錯,換了是我,也放不下自己的親人,可是她為了孃家人就把我們的命不當一回事,真是太過分了!”
章寂沉吟道:“依你說,她做了這樣的事,該怎麼處置呢?”
明鸞眨了眨眼,心想當然是讓她有多遠滾多遠了,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個答案是不會讓祖父接受的,便笑道:“這個就請祖父做主吧,其實孫女兒是晚輩,不好指責長輩太多,只是事關重大,孫女兒只盼著家裡人都能明白大伯孃的真心,不要盲目信任她的話,否則真是吃了大虧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章寂面上訝色一閃而過,笑道:“三丫頭,以前我只道你是個任性愛胡鬧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懂事起來?瞧著竟不象是個孩子了,倒比你大姐姐還要伶俐些。”
明鸞自從章家出事以來就一直憂心自己的命運,完全沒耐心去扮小孩,自然容易引起別人的疑慮,但她已經想好了應對的理由:“孫女兒以前仗著家人寵愛,確實胡鬧了些,但經過這麼大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