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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聲音傳到堂屋的方向,沒一會兒功夫,章敞剛剛開始數落女兒:“胡說八道些什麼?你母親受傷臥床,你卻一天不見人影,委實不孝……”章寂便在堂屋簷下罵兒子:“沒事又折騰你媳婦做甚?!昨兒我說的話你都忘了?!水缸的水挑了沒有?後園的菜地澆了沒有?柑園巡了沒有?鴨子餵了沒有?柴劈了沒有?!家裡已經少了一個勞力,你整天閒晃沒事做,也不知道幫幫家裡,養兒子是做什麼的?!要是隻懂得吃白飯,就給我滾回後屋讀書去,少折騰別人!”

被父親當著女兒的面劈頭大罵,章敞顏面大失,偏又無囘言囘以囘對,只得灰溜溜地瞪了女兒一眼,往屋後方向去了。他在家一向很少做重活,挑水劈柴什麼的,他做來必然一塌糊塗,為了自己的臉面著想,還是老老實實去澆菜地、餵鴨子比較好。如今陳氏臥床養傷,家裡就少了一個重要勞力,註定他是不能再象以前那樣清閒了,就算心裡再不情願,也只能放下囘身段。

明鸞目送他離去,眼中不屑之色一閃而過,轉頭進了屋,又換上笑臉:“今兒去了分號,那裡的夥計說,一時半會兒的拿不出什麼好藥來,但會馬上送信去廣州總號的。這一包是我跟藥鋪掌櫃討來的,聽說是全德慶治骨傷最管用的藥膏,就算是腿骨斷了,只要塗了這個,也包管能好呢!咱們且聽著,先試試再說,怎麼樣?聽掌櫃的說,這藥還能止痛,省得您晚上睡不著覺了。”

陳氏就著她的手看了看那藥,聞了聞,輕輕點頭,又微笑著說:“你方才又算計你父親了,這又是何必?當心叫長輩們發現了,你就有了不是。”

明鸞笑笑:“頂多也不過就是再受幾次罰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如今是他理虧,長輩們要是怪我,只管把他方才說的話報上去,瞧瞧長輩們又會怎麼說。”

陳氏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你這傻丫頭,雖然母親問心無愧,但這種事天天拿出來說,也是丟臉得緊。咱們避開還唯恐不及呢,怎能主動報上去?”

明鸞不以為意:“您怕什麼?您要真的跟江達生有私情,早在三年囘前章家剛出事時就跟父親和離了,若是怕名聲不好聽,那在我們家來到德慶安頓下來後,也該開口了。可您一直熬了三年,若是到現在才說,那之前受的苦又算什麼?傻囘子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父親是自己鑽了牛角尖,別人卻不是笨囘蛋。為什麼要避開呢?正是要直面相對,才顯得您問心無愧呢!”接著又壓低了聲音小聲道:“要是您果真與父親和離了,只要您以後能過得好,我還更高興呢!”

“越發胡說了!”陳氏瞪了女兒一眼,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連十歲的女兒都能看得出來,丈夫卻執意質疑自己,如何不叫人灰心喪氣?她以往的種種堅持,如今看來都彷彿成了笑話一般,不惜違背父母意願留在章家,甚至拖累了孃家族兄,到頭來卻是這個結果,她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父母親人呢?

明鸞替陳氏換了藥,便出去挑了水,幫周姨娘做了晚飯,卻沒跟家裡人一塊吃,而是端了自己母女倆的份去房間,只說是要侍候母親用飯。章寂也沒攔她,反而還囑咐要她好好侍候陳氏。

吃完飯,涮了碗,明鸞很自覺地拿著陳氏親筆抄寫的《女誡》到堂屋裡跪著大聲誦讀去了,才讀了一半,章放就回來了,他在堂屋門口張望了明鸞幾眼,對前來問他是不是先吃飯的周姨娘擺擺手,便尋老父去了。

章寂見了二兒子,便問:“如何?可曾見到萬千戶?”

章放猶豫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只是遲疑著要不要將事實告訴父親。

章寂見狀便誤會了:“沒見著?還是他不肯發話?罷了,這也沒什麼,就算丟囘了這個差事,我們家在柑園的份囘子也沒人可以搶走,那些小人利慾薰心,註定了只會落得一場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