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腿給打折了!”
明鸞卻抽泣著道:“求您千萬別打父親。母親的腿已經受了重傷,一年都下不了床,若連父親的腿都折了,以後還有誰來侍候您?”
章寂閉了雙眼,長長地嘆了口氣。章放小心地在旁道:“父親三弟……應該只是一時糊塗,一會兒兒子去勸勸他吧?”章寂恨恨地道:“他都幾歲了?還犯糊塗?!眼下又去了哪裡?又去喝酒了?他當自己還是從前那公子哥兒麼?!”章放不敢再多說。
明揣度這兩人都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說法,暗暗鬆了口氣,又小心地試探問:“孫女兒擔心母親的傷勢,附近也找不到什麼治骨傷的好藥,能不能進城裡的藥鋪問問?還可以請茂升元的人幫忙蒐羅好藥材。若是祖父允許,明鸞明日就去,隨身帶著《女誡》,不會誤了背書的。”
章寂此時什麼心情都沒有了,只揮揮手錶示了默許,明鸞連忙道了謝,告退出來,正好瞧見章敞歪歪扭扭地走進了院門,渾身酒氣,滿臉通紅。
她心中冷笑一聲,外表卻露出擔心的神色,暗暗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便淚眼汪汪地迎上去扶住他的手臂:“父親,父親您怎麼了?可是喝多了?母親今日在山上摔下來了,受了很重的傷,腿都斷了呢!”
章敞本來要衝著女兒破口大罵的,手都舉起來了,聞言卻整個人愣在那裡,怔怔地看著她,忽然往自己的房間走,明鸞跟了上去:“母親用了藥,已經睡下了,父親若是生氣,就衝我來吧!”章敬在門口處停下,藉著昏暗的光線,看見睡在床上的陳氏頭面到處是傷痕。後者似乎感覺到什麼,睜開了眼,幽幽地望過來,目光中帶著幾分漠然。
章敞與她對視良久,才幹巴巴地擠出一句:“你……傷得如何?”
陳氏也沒起身,就躺在那裡淡淡地道:“左腿折了,身上、臉上有些擦傷,倒是性命無礙。”
“無礙就好……”章敞動了動嘴,忽然回頭衝明鸞發火,“都是你胡鬧,若不是你跑了出去,也不會害得你母親從山上摔下來……”
明鸞打斷了他的話:“父親說得是,都是女兒的錯。若不是女兒跑出去了,母親也就不必到處尋找女兒,還一個人跑到了山上。
母親之所以會摔下山,是因為雨天土坡崩塌,她踩了空,才摔下來的。若是當時有人在旁扶一把,也許就不會這樣了,都是女兒的錯。方才祖父已經罰了女兒,女兒絕無怨言的,只是求父親不要責罰母親,怎麼說她也受了重傷。”還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章敞訕訕地:“你知錯就好,既然你祖父已經罰了你,我也不再多說,只是以後不許再犯。”心裡卻清楚,如果自己與妻子一道上山,興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明鸞低頭一臉乖順狀,讓章敞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想進屋看陳氏的傷,又記得先前夫妻倆的爭吵,忍不住要冷下臉,忽然聽得父親在堂屋那邊叫自己,忙轉身過去。
明鸞撇撇嘴,進屋反手關上了門,搬出被褥,決定今晚陪陳氏睡,至於章敞睡哪裡,就與她無關了。陳氏看著她的動作,聽著堂屋方向傳來章寂對章敞的咆哮,臉上無悲無喜。
這一夜章敞被父親罰跪堂屋,一直沒回房間。明鸞與陳氏都沒過問他為何受罰,次日清晨起來後,前者照常下廚幫周姨娘做早飯,先送了一份給陳氏,便端了一碗粥到堂屋給章敞。章敞滿臉困頓,捧著那碗粥,支支唔唔地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明鸞沒理,轉身就走。等吃過早飯,涮了碗,她便向章寂請示,要進城去了。
明鸞進城除了向茂升元分號報信,為母親求藥以外,還往柳家轉了一圈。柳同知知道事關重大,細細問了個清楚,便急忙派人打聽去了。
後面的事,明鸞沒有再過問,崔柏泉陪她同行,要去千戶所打聽三年期滿後的新差事,她對這點還更關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