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地,為防萬一,中途不許換人呢,想必他也是這樣。不過你既然是章家人的親戚,就不必太擔心,他負責的原是沈家人,不過因著他品級比我們高,他發了話,我們不好違逆罷了。”
洗硯心中一頓,笑道:“其實兩家人原就不是一路的,也不必非得一起走啊?”
那官差眨了眨眼,頗有深意地看向他:“我也不想跟他一塊兒走,麻煩!他又不通情理,不守規矩!”卻沒提是什麼情理,什麼規矩。
洗硯心中明白,再三謝過,又來見陳氏與明鸞,囑咐道:“方才那官差名叫張八斤,受了小的不少好處,人也好說話,若有什麼難處,或是要找小的,可託他幫忙捎話。”
陳氏含淚應了,目送他離去。
等吳克明迴轉時,章沈李三家人都已經搬好了屋子,在驛丞與差役們的主張下,沈家搬回了柴房,李家去了南廂,章家繼續留守偏廂,因有驛丞出面說明,吳克明也不好再強求,只得咬牙應了,但一想到方才在縣衙裡得到的命令,他又笑了,揚手召集了眾差役們前來,宣佈道:“剛剛接到縣衙的文書,船已經備好了,明日一早就出發!”
立時便有人問他:“沈家還有個天花病人呢,明日如何走得?”
吳克明冷冷一笑,陰沉著臉道:“走不得?那就留下他繼續養病,等到好了再走,若是死了,就地燒了,再向上頭稟告,也就完了,難不成他一日病沒好,我們就一日不起解?耽擱了差事,你有幾個腦袋?!”
第三十二章 落空
起解的訊息傳到偏院裡,章家、李家猶可,沈家卻如喪孝妣,不為別的,就因為沈君安經過那一番搬來搬去的變動,受了驚,著了涼,病情又有了轉折,從剛才開始就有些發熱。
如果是以前,這點小毛病不算什麼,但沈君安卻是因為連日發熱燒壞了腦子的,沈家一見他又燒起來,自然是心驚膽戰,生怕他有個好歹。
沈氏見了,也忍不住唸叨洗硯先前請來的大夫是個庸醫,開的藥方子不但全無效果,反而害得侄兒病情加重了,如今再聽到明日就要起解的訊息,哪裡還能坐得住?立時便去尋陳氏,請她想法子給外頭的洗硯捎個信,再找官差疏通一下,延後出發。
陳氏面露難色:“大嫂子,不是我不願意幫忙,你也是知道的,那位吳班頭趕了洗硯出去,不許他再進來幫襯,我們又被拘在院子裡,如何能捎信給他知道?即便是能捎信,有那吳班頭在,便是使了再多的銀子,也是不中用的。”
沈氏心知吳克明與孃家有仇,絕不會輕易鬆口,但看到侄兒的樣子,又有些不甘心,便道:“那吳班頭不過是一個人,如果其他差役都願意延後,他也沒法子。先前其他差役都不願立時發解,不就是因為安哥兒的病尚未痊癒麼?若能想個法子,只說是安哥兒的天花復發了,引得他們害怕,自然一切好說。洗硯那邊不好捎信,他不是結識了一個姓張的差役?我們只管找這姓張的說話。”
陳氏猶豫著沒有點頭。她想起了先前因為給沈家人換屋子一事,洗硯使了銀子卻捱了吳克明的窩心腳,如果再請他出面幫沈家人,會導致什麼後果?女兒的警告讓她心驚膽戰,哪怕是心裡再感激沈氏,願意幫忙,也要想想會不會連累了孃家親人。
沈氏遲遲沒有等到陳氏點頭,心中詫異,眼圈一紅,便掉下淚來:“三弟妹,我知道自己所求過分了,章家還自身難保呢,我卻想著要照應孃家人。只是那畢竟是我嫡親手足,病了的又是我的親侄兒,將心比心,若換了是陳五爺一家遇到這樣的事,你難道就能袖手旁觀?”
陳氏聽得也落了淚,更覺羞愧:“大嫂子說得是,我不該如此無情……”
明鸞早提防沈氏又要出么蛾子,一直悄悄留心她們的對話,聞言頓時拉下了臉,插嘴道:“母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