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5部分

沈儒平一臉不屑:“他不是清客,可他有求於臨國公府,自然不好得罪了石家老大。況且他素來名利心重,便是在仕林中也是飽受非議的,你還信他!”

章敞深吸一口氣:“哼,我才不會相信你的話呢。

你不過是瞧著我功名有望,故意編排了這些謊話來打擊我罷了!”

沈儒平怔了怔,沒想到章敞居然能看出自己的用意,但他馬上又發現對方眼中滿是遲疑,半點堅定也無,可見不過是嘴巴硬罷了,立馬又得意開了:“你以為我在撒謊?你大可以去問你那好二哥。起初你們兄弟是一齊到石家去參加詩會的,為何他只去了兩次就不再去了,寧可跟一班紈絝子弟出遊?你不會真以為那是他生性頑劣不爭氣,不如你穩重好學的緣故吧?”

章敞如遭雷擊,忽然記起當年他邀請二哥章放第三次去表兄舉行的詩會時,章放不屑地撇嘴道:“我們去做什麼?那些人與我們本不是一路的,表哥也只會哄著咱們高興罷了,還不如跟那些自小相熟的朋友出門玩耍去,好歹嘴裡說的話還有幾分真。”原來二哥那時候就已經察覺到石家表哥的做法了,只恨他沒有告訴自己,害得自己做了那麼久的糊塗蟲!

章敞的呼吸加重起來,沈儒平一聽,心中得意,笑道:“你方才說蔡有德誇獎你的詩文,你可知道他背地裡是怎麼說的?”

章敞猛地抬頭看他,沈儒平嗤笑道:“他說,章家三公子不過是背熟了幾本詩文,知道的典故多些,字還算寫得端正,如此而已,可惜無論詩文都不通得很,只知道堆砌文字,專用那些冷僻的典故,似乎難倒了讀詩文的人,便顯得他才學比別人強了,卻不知道世間文章,是為了直抒己見,詩詞也當言之有物。若是用的典故多,便是有才學,那還做什麼詩,寫什麼文?不如直接把古人的典故抄寫一遍得了,科舉考試也不必擬什麼題目,只讓考生們將書本默寫出來,豈不更好?”他看了章敞一眼,嘴角翹起:“蔡有德還說,章家三公子走歪了路,但瞧著他那沾沾自喜的模樣,只怕與他明說,他還當你是妒忌他,還是不說為妙-,橫豎有南鄉侯府一日,他那點墨水也就儘夠了,自有人奉承他,他也只管繼續認為自己是個才子就好。”

這話正正說中了章敞的痛處,他回想起自己這一個多月裡的經歷,不止一個人勸他少在文章裡頭用典故,連只有十一歲的女兒也這般說,那位老教諭也曾說他走歪了路,難不成他們都是對的?他一直以來的想法全錯了麼?蔡有德說他沾沾自喜,不肯聽信別人勸,那自己這一個多月裡的言行,落在別人眼中,是否也是“沾沾自喜”、“不聽人勸”?莫非他真的沒有半點才學麼?

章敞沒有跟沈儒平說半句話,便失魂落魄地轉身走了。沈儒平原本還要再追上去多打擊他幾句的,想了想,冷笑一聲,轉身離開了。只有那醉酒的人還留在原地,左望望章敞的背影,右望望沈儒平的背影,忽然痴痴笑道:“勳貴?皇親?什麼國公府、侯府都出來了,我只當我喝多了,沒想到你們倆比我還醉得厲害呢!”搖搖晃晃地,又晃回酒館裡去了。

章敞踉踉蹌蹌地回到家裡,陳氏忙迎了上來:“這是怎麼了?你喝酒了麼?誰勸你喝的酒?他們不知道你要備考麼?”回頭叫女兒:“三丫頭,去煮碗解酒茶來。”明鸞正在廚房裡頭,忙應了一聲,出來正要說話,便看見章敞一臉蒼白地去了靜室,心中奇怪,轉頭問陳氏:“父親可是病了?咱們給他尋點藥吃吃吧?這時候可不能病,一病就要耽誤時間!”

陳氏皺著眉頭,望著章敞的背影沉默不語。

章敞對妻女的話聽得分明,卻沒有力氣去回應,他坐在靜室中,掃視周圍的書本、筆墨紙硯,又聽得對面屋裡文虎纏著讓祖父章寂教寫字,卻被章寂教訓說:“小聲點兒,你三叔剛回來正用功呢,別吵著他。”過了一會兒,他又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