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三姑娘一道來接哥兒呢。四太太如今就在侯府裡養病。”
農婦歡喜得連連唸佛,但她男人卻一臉訕訕地,那幾個債主瞧了幾眼,為首的一個跟同伴低聲說了兩句話,便上前冷笑道:“什麼南鄉侯府?早幾年前就被抄家流放了,現在多半全都死在外頭了。你是哪兒來的老頭兒?瞧你這一身穿著打扮,哪裡象是侯府出來的?別是哄我們的吧?!”
章寂被氣得吹鬍子瞪眼。南鄉侯府復起的訊息只在京城中流傳,而且更多的人關注的是安國侯開府,將他視為安國侯府老太爺,卻不大留意到他本身就有侯爵之位,更別說這幾個人未必是京城裡來的,也許真不知道箇中詳情。
這時候明鸞帶來的幾個門房就起作用了。其中一個膽子大些的,上前喝道:“這是我們安國侯府的老太爺,就是從前的南鄉侯,聖上英明,已經給老太爺復爵了。你們有眼不識泰山,還不趕緊給我滾?!”
南鄉侯少有人知,安國侯卻是大名鼎鼎,那幾個人聽說是安國侯府的人,都縮了腦袋,這時候那農婦也哭道:“千真萬確!鵬哥兒是我從前主家姑奶奶的孩子,她就是嫁的南鄉侯府四老爺,如今安國侯府的親弟弟。先前因害怕叫人知道了,官府會將孩子抓起來,才會把孩子寄養在我家的。”
那幾個人只得給那農戶的男主人甩下狠話,罵罵咧咧地走了。那男主人看著章寂一臉殺氣騰騰,腳一軟,跪倒在地:“我……我也不知道的……我原本還以為他是犯官家的孩子……林家不是前頭皇帝的親戚麼?現在新皇帝都坐了朝堂,前頭皇帝的親戚自然逃不掉的……我……我也是害怕……”
青柳尖聲質問他:“那些是哪裡來的人?你要把我們鵬哥兒賣到哪裡去?!”
那人縮了縮脖子:“是……是象姑館的……”
章寂氣得手都發抖了:“你……你這混賬!”再低頭一看鵬哥兒,那小臉大眼睛,怎麼看怎麼象小兒子幼時的模樣,只是小兒子孩童時生得又壯又實,天天調皮搗蛋,叫人頭疼,眼前的孩子卻瘦弱不堪,心中一痛,便上前抱住了他:“好孩子,我是你祖父啊!”
鵬哥兒臉上仍舊帶著驚惶之色,掙扎著想要逃開,往青柳懷裡鑽,章寂見了心裡越發難過。明鸞便勸他:“先回家再說吧。弟弟今日受了驚嚇,還是讓他早日跟四嬸團圓,才能安下心來。”
章寂點了點頭,命青柳抱起孩子跟自己走,經過那農婦身邊時頓了一頓,掏出一個錦囊拋給她:“辛苦你這些日子照看我們家孩子了,往後就當沒有這回事吧,也別上門來糾纏,否則……”他陰深深地瞥了她男人一眼,便拄著柺杖走了。
農婦戰戰兢兢地開啟錦囊,才發現裡頭原來是大大小小的銀錁子,算算份量,不但足夠還清丈夫的債,還能讓自家舒舒服服地過上一年,忙將錦囊袖起,她男人卻眼中一亮,撲了過來,夫妻倆廝打成一團。
明鸞等人顧不上後面發生的事,上了車就離開了。待出了莊子,她才跟青柳說:“檢查一下,看鵬哥兒身上可有什麼傷。”
青柳應著,就要去掀了鵬哥兒的衣裳檢查,行走中的馬車卻忽然剎住,把車中眾人都摔得東倒西歪。明鸞高聲問:“怎麼回事?!”
趕車那人卻顫著聲音答道:“老太爺,三姑娘,有……有人截道!”
第八章 箭
明鸞差點兒沒忍住要罵娘了,只是想起自個兒的娘正是陳才將話吞回肚子裡。她仲手就要掀起車簾,卻被章寂的柺杖攔住了:“別掀,若真是強人,別叫他們瞧見你。”明鸞頓了一頓,才收回了手。
那個膽子大的門房正大聲喝問擋路之人:“你們是哪裡來的?居然膽敢在大道上攔人,你們可知道我們家主人是誰?!”
回答他的是一把粗獷中帶著嘶啞的男人嗓子:“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