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道:“母親,你就由得她這樣汙衊你嗎?!”
“都吵什麼?!”章寂大聲喝斥,“這事兒有什麼好吵的?家裡人都心知肚明,老大家的也不必在這裡顛倒黑白了。老三夫妻倆確實和離了,但那是我吩咐的!”
眾人都吃驚地看向他。章敬更是一臉不解:“父親,這是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還不就是為了章家的血脈?!”章寂瞪他一眼,“我也沒攔著你向新君盡忠,只是你當時那般張揚,倒把家裡人的安危都拋開了,我卻不能什麼都不做!當時在德慶的幾個孩子裡,就只有文虎是舁孩兒,老二在西南軍前,我是鞭長莫及,老三也說好了要借運軍糧的機會離開,可文虎年紀太小,走不了,難不成要讓他陪著我老頭子等死?!你三弟妹有孃家人在那裡,若是與你三弟和離,便不是章家人,隨時都有人能護送她離開。
我就謀劃哼好了,先借口文虎生病,讓周姨娘跟三丫頭陪他上山養病,實際上是讓三丫頭暗中帶著文虎逃去廣州,接著你三弟三弟妹鬧和離,等你三弟一走,一旦形勢不妙,你三弟妹隨時都能離開。官府的人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她是一個人跟著孃家人走的,就會以為孩子還在山上。可她到了廣州後,就可以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這麼一來,即便我們家又遭了禍事,好歹保住了文虎一條性命!”
章敬聽了,慚愧不已:“都是兒子的不是,叫父親受驚了。”
章寂嘆道:“當時的情形,你也是不得已,我並沒有怪你什麼,只是想告訴你,當時若不是廣安王派人來接走我們,也許咱家留在德慶的人就只有你三弟妹、三丫頭與文虎能活下來了,你三弟妹為了章家,不惜犧牲自己的清名,三丫頭小小年紀也吃了許多苦頭,她們母女都是我們章家的功臣!如今陰差陽錯,你三弟沒了,論理,你三弟妹確實已經與他和離,算不得我們章家人了,你要趕她走,也沒人能說你什麼,可這話你說得出口麼?!這幾年,若不是陳親家處處照應我們,我們早就死在南邊了,難不成家裡重獲了富貴,就把這些恩情都忘了不成?!”他轉頭看向沈氏:“若不是陳家,你也早就死在東莞了,這幾年老三家的也沒少照顧你,如今家裡才安頓下來,你就要她走,你虧不虧心?!”
沈氏看著丈夫冰冷的目光,渾身發抖:“不是這樣的……父親怎能替她說好話?當時明明不是這樣的……”
周姨娘忽然哭出聲來:“大太太,求您高抬貴手吧!這事兒的內情家裡人誰不知道?當時我陪著三姑娘和虎哥兒上山,親自替他們打的包袱,因為要讓人以為虎哥兒一直在山上養病,我天天都要困在小屋裡,不能出門,只有二姑娘來給我送飯,給我帶山下的信兒。家裡少了勞力,裡裡外外都是三太太支撐著,大太太你明明已經病好了,卻連輕省活也不幫著做,二姑娘每日上山,還要幫忙做家事,她才多大的年紀?!三姑娘帶著虎哥兒走了幾百里路逃去廣州,路上的艱險就更不用說了。家裡那般艱難,每個人都很辛苦,大太太什麼都不做就罷了,如今反而還要埋怨,這是什麼道理?!”
玉翟冷笑著插嘴道:“她這是嫌我們礙眼了,今兒趕走了三嬸,明兒就輪到我們二房,是打量著父親不在,沒人給我們撐腰呢!等我們都走了,她正好轄制祖父,在這家裡作威作福!”
這話說得誅心,沈氏臉色灰敗,想要辯解,卻又不知從何辯起。她沒有想到,居然家裡每個人都為陳氏說謊,反倒讓人覺得她才是說謊的那一個了。
陳氏緩緩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道:“大嫂子若覺得我已不是章家人,不配坐在這兒,那我也不會厚顏無恥地留下來。我這就回去收拾行李,明日回吉安去。”
明鸞也站起身來:“母親,我隨你一起走。”
玉翟抹了一把臉,也起身道:“索性我也一併走得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