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你的,最後推了個年紀最小的出來隨行。等那小丫頭不情不願地追上去,明鸞已經自個兒從門上守夜的婆子那兒拿了燈籠扶著陳氏走人了。
到了小花廳。明鸞探頭先一步透過那開啟的雕花格窗往裡看了幾眼。只看見裡頭椅子上坐著一個女子,瞧著穿戴只是平平,遠遠瞧著似乎十分瘦弱,正低聲咳嗽著,她身邊有一個挽著婦人髮髻、穿戴象是僕婦的女子侍立,輕撫她後背。小聲說著什麼話。
明鸞扶了陳氏進門,那兩個女子齊齊抬頭望來。坐著的那一位也站起了身。一照面之下,明鸞就吃了一驚。林氏她是見過的,當年稱得上青春貌美,雖然嬌弱,臉色也略嫌蒼白,但絕對不是這一副形銷骨立的模樣,只有眉宇間隱約可以認出從前的長相來,若不是事先知道來的是誰,她可能根本認不出來。
陳氏也大吃了一驚:“四弟妹,你怎麼……怎麼瘦成這樣了?!”想想林氏是回了孃家的,林家雖說不上豪門顯貴,卻也是錦衣玉食,怎的把林氏養得比流放去嶺南的章家人更憔悴幾分?
林氏苦笑一聲,緩緩下拜:“三嫂,多年不見了,你一向可好?”
陳氏忙上前將她扶住,仔細打量她幾眼,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四弟妹,你這是怎麼了?!”
這只是略有點動作,林氏已經開始喘粗氣了,那僕婦慌忙扶住她道:“三奶奶,我們奶奶身子不好,已經病了許多年,無論林老爺林夫人怎麼勸,她都一心盼著你們回來,前兒一聽說大爺回來了,接回了老太爺、大奶奶、三奶奶和姑娘小爺們,就立刻催著人駕車送她回來,連父母那裡也顧不上送信了。”
明鸞聽著這僕婦聲音耳熟,仔細一瞧,驚道:“你不是青柳嗎?!你……我記得你已經離開林家了呀?”
青柳眼圈一紅,眼淚就掉下來了:“奴婢原本在七老爺家裡當差,原是侍候老太太的,不到半年就叫老太太給了七老爺做屋裡人,前年讓七太太趕出來了。奴婢無處可去,便去找四奶奶,仍舊在四奶奶跟前侍候。”
明鸞見她容色憔悴,臉色臘黃臘黃的,雖比林氏健康些,但精神一樣差,心中暗暗嘆息。
陳氏扶著林氏在椅上坐下,柔聲問:“這幾年你都在什麼地方?我們雖被流放去了嶺南,但一路上有人照看,倒也不算太苦,原想著你跟孃家人在一處,總能過得好些,沒想到你竟然病成這樣!你……”她猶豫了一下,“你們家如今怎樣了?”
林氏虛弱地道:“我父母將我送去山東親戚家裡,原是要等到章家的風波過去,便打發我改嫁的。但我堅持不肯,就與他們生了嫌隙。我一直都想打聽你們的訊息,可除了知道四爺去了遼東,幾乎什麼都打聽不到,後來我母親知道我還不死心,將我身邊侍候的人打了一頓攆走了,我心裡難過,想著事過境遷,再盼著四爺遇赦回來,只怕是不能了,與其這般兩地分隔,倒不如去遼東陪四爺,哪怕是受苦受累,也比被家人逼著改嫁強。可是……我到底是沒能成行!”
陳氏理解地道:“這也是人之常情,林老爺林夫人又怎會由得你吃那苦頭呢?況且你身子又不好。”
林氏苦笑著搖頭,青柳在旁忍不住道:“三奶奶,不是我們奶奶不願去,是林老爺林夫人將哥兒抱走了,威脅奶奶,不讓奶奶去找四爺!”
“哥兒?”明鸞眨眨眼,“什麼哥兒?”
林氏含淚道:“是四爺的骨肉。當年家裡出事的時候,我……我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什麼?!”陳氏猛地站起身來,“此話當真?!四弟妹,你當初怎麼不說呢?!”
林氏哽咽道:“那天太太過壽,我原是想著等四爺回來了,先跟他說。再在席間一起將這個好訊息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