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飛不以為然地道:“怎會是尋常軍戶呢?舅舅或許沒什麼本事,但姨媽的婆家可是做了官的,若沒點勢力,他們哪裡有辦法把舅舅一家弄到德慶來?!至於他們會不會理睬我們,母親就別擔心了,我好歹也是表妹的未婚夫婿,當初舅舅舅母可是答應了將表妹許給我的,靠著這層關係,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將我們棄之不顧!”
李沈氏面露難色:“我還是擔心事情沒那麼簡單。你心裡清楚,你姨媽和舅舅舅母一直都打著將你表妹許給太孫的主意,當初那話也不過是說說罷了,既然你父親沒讓你表妹留在東莞,自然是不打算讓你娶她,若是眼下太孫已經和你表妹訂了親的話······”
李雲飛冷哼一聲:“若是那樣,也行,退婚吧!他們得把禮數做全了,給我一些補償,不然我絕不擅罷甘休!一女許兩家,就算沈家好意思嫁,太孫也沒臉娶!大不了一拍兩散,我就算是去衙門告發,也絕不會讓他們好過!”
李沈氏嚇得臉色煞白,想要勸阻兒子,但想到如今自己就只剩下兒子這個依靠了,他又一向任性,一個不順心就要往外跑,萬一惹惱了他,叫她一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麼辦?於是便也不再反對了。
母子倆還是頭一回到德慶來,也不清楚章沈兩家都住在何處,只能去千戶所那邊打聽。幸好,沈家近日因宮氏的案子,在全德慶都很是有名,他們沒花多少時間就知道了沈家住布村,而章家住九市的訊息,同時也知道了沈儒平涉嫌謀害章放之妻宮氏被收監的事。
他們頓時躊躇了,再愚蠢的人也能推測出,章沈兩家已是翻了臉,那他們該如何是好?根據傳言,沈家絕對沒權沒勢沒財,章家倒是有呢,偏又與沈家結了仇,至於他們原本指望的沈氏,又久未有訊息了,只知道她自打到了德慶後,便一直臥病,從來沒出過門。
李沈氏擔憂不已:“這可怎麼辦?我們該找哪一家?”
李雲飛道:“自然是找章家你方才沒聽見嗎?章二叔已經是百戶了!咱們家死活巴結的也不過是個總旗而已,有個百戶親戚,我們在這裡還怕誰來?!”他滿眼都是興奮與狠戾。
不過李沈氏還沒昏了頭:“你糊塗了?章家怎會理我們?且不說你要依仗的也不過是與昭容丫頭的婚約,跟章家不相干就看你姨媽如今的動靜,也不象是在章家能說得上話的人咱們還是尋你舅舅家去,先安頓下來再說。”
李雲飛跺腳道:“母親好糊塗!去舅舅家做什麼?舅舅如今正在坐牢,他家又沒權沒勢的,連住的地方都未必有呢,去他那兒做什麼?!”
“你舅舅雖在坐牢,但你也聽說了·你舅母與表妹為了他的事沒少花銀子打點,咱們沒法借他家的勢,借點銀子總沒問題吧?再說了,章家與沈家結了仇,未必待見咱們,咱們又是悄悄兒過來的,不曾過了明路,萬一他們惱了·將我們送官可怎麼辦?”
李雲飛想了想,不情不願地了,又抱怨說:“都是你孃家惹下的禍事·好好的殺什麼人?!”
李沈氏心裡委屈,想著若不是婆婆與丈夫為難,以至於沈李兩家交惡,當年章家去把沈家弄過來時,說不定就把李家捎上了,他們又怎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李家母子二人各懷心思地花幾個錢僱了輛前往九市、布村一帶送米麵雜貨的馬車,一顛一顛地前往沈家,與此同時,裘安堂也帶著陳大彪等人,奉命來到了同知衙門·找上了柳同知。
根據上面給他們的訊息,德慶城內就數這位州同大人與章家關係最好,數年來時有庇護之舉,若想從德慶將章家人帶走,自然要選擇此人為突破口。吉爺羅吉因為身份有些敏感的關心,不願出面·裘安堂便代替他來到柳同知面前,只寒暄幾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就講了自己的來意:“家主人臨國公,原是章家至親,當年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