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頭都不用吃。但最重要的一點是女兒身上不能有汙點,否則婚事不成,再多的算計都是空的。然而他這番苦心,當事人沈昭容卻體會不到。她聽說父親招認了,心中大恨,只怨父親為何這般軟弱,竟熬不住刑罰。只要再捱幾日,衙門封筆,他就不必再受這苦楚了,年後很快就到立春,就算他被定了殺人之罪,也不會被處死。過後還有大半年的時間才到秋天,只要姑母沈氏說服了姑父章敬來救人,還有什麼可怕的?他為何就沒忍住呢?!
她看著知州衙門的官差紛紛出動,前往布村挖掘宮氏的屍首,心中糾結得不行,猶豫了一會兒,跺跺腳,還是跟著去了。
杜氏留在家中,對丈夫女兒今日所經歷的事一無所知,她正煩惱著小姑子母子二人的事。這幾日,李沈氏與李雲飛就住在沈家,不是嫌飯菜不夠好,床鋪不夠舒服,就是問杜氏與沈昭幾時兌現承諾,那李雲飛還不老實,暗地裡對沈昭容動手動腳的,讓杜氏母女深惡痛絕。若不是擔心家裡沒人,李家母子會將值錢的東西偷了去,杜氏就陪女兒去碼頭了。此時家中沒有別人,她只能一再忍受李家母子的嘮叨。
但杜氏本來就不是好脾氣的人,忍了半日,再也忍不住了。想想柳家人都走了,柳玦 已經與自家交換了婚書,就算李家母子到外頭亂嚷嚷,他也不可能聽見。況且李家母子本來就是偷偷過來的,見不得光,大不了告上衛所,讓人把他們送回東莞去就得了。
這麼想著,當李沈氏再次唸叨起他們曾經許諾要給予的好處時,沈氏就拉下臉來,反駁回去,還說:“你想告就儘管告去,橫豎你們手上又沒有證據,柳大人一家今早已經起程離開了,除非你們有法子追上去說我們容兒的閒話,否則我怕你何來?”
李沈氏一愣,怒道:“弟妹,你那天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天是那天,今日是今日。”杜氏冷哼,“若是你們安安分分的,看在親戚面上,一碗飯我還是供得起的,只是你們不該一再相逼!別以為我們母女倆沒了男人撐腰就是好欺負的,逼得急了,我們上衛所裡說話!你們不經官面就私自潛逃至此,可是逃亡之罪,到時候大可問一問衛所裡的將軍們,可會輕饒了你們?!”
李沈氏眼中露出驚懼之色,不禁後退了一步,臉上刷白。但李雲飛年少氣盛,卻沒那麼容易被唬住,反而還啐了杜氏一口:“你敢威脅我們?好,咱們就走著瞧!當日你們私自收留太孫,還將他窩藏了這麼多年,雖說如今人已經死了,但幾年下來見過太孫的人可不少,若我告上官府,官差們用心一查,你們還能瞞住什麼?我倒要瞧瞧,現在的皇帝知道了這個事兒,還會不會饒了你們的狗命!”說著就要往外闖。
杜氏臉都白了,李沈氏慌忙拉住兒子:“你要去哪裡?別衝動,事情捅出來,咱們也得不了好啊!”
“母親在說什麼話?你兒子告發了驚天大秘,自然是個大功勞。你別怕,咱們家又不曾參與進去,能吃什麼虧?”李雲飛得意地瞥了杜氏一眼,“等著瞧吧,到時候別說是什麼柳家楊家,誰都救不了他們,看他們還得意什麼!”又要往外闖。
杜氏手忙腳亂地去攔,低聲下氣地賠著笑臉:“好外甥,方才是舅母胡說,你就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吧!”李雲飛不但不肯應,反而還得意洋洋:“你現在倒怕了?昨兒我不過想摸摸表妹的手,那時候你是怎麼說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就想吃了,怎樣?”
杜氏臉色一變,神情僵直,見李雲飛還要繼續往門外走,忙再次去攔,可惜怎麼攔也攔不住,甚至還被他推倒在地。眼看著阻止不了李雲飛的腳步,她看了看牆角處的柴刀,把心一橫,拿起刀便往他身後劈李雲飛哪裡想到弱弱的舅母居然有這個膽子?壓根兒就沒提防,背後中了一刀,頓時倒地,不醒人事。李沈氏驚呆了,撲到兒子身上又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