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嘶啞,有氣無力,方才慢慢站起身來,挪動腳步往大牢的方向走去。她要向父親稟告這一訊息。
沈儒平聽了女兒的話,第一個反應也是“怎麼可能”?接下來又覺得:“是不是傳話傳錯了?燕王指的是朱文考那小子吧?”
沈昭容搖搖頭:“我在茶館外聽了好一陣子,清清楚楚,他們說的是前頭先帝親自下旨立的皇太孫。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她有些擔心地問:“聽說章家姑父也參與進去了,父親,我們會不會受到連累?我就怕知州知道我們跟章家是姻親,就把我們抓起來……”
沈儒平不以為然:“我們又不姓章,要抓也是先抓章家人!況且我本來就在坐牢。你一個小女孩兒,抓起來又有什麼用?”他左思右想,忽然大力拍掌:“我明白了!你先前告訴我。章家被朝廷特赦了,結果他家才走沒兩天,燕王就帶著章姐夫一起反了。這沒道理啊!德慶離京城那麼遠。想必那特赦令還沒到德慶,燕王與章姐夫就已經反了,那赦令又怎會送過來呢?會不會是燕王或你姑父故意造的假,其實是為了將章家人救走?!”
沈昭容聽得一驚:“這怎麼可能?若是燕王或章姑父做的,又怎會不救我們沈家呢?!”
“還用得著說麼?!”沈儒平白了女兒一眼,“說來都是那婆娘誤了我們一家!若不是她痴心妄想,以為太孫死了,便要你嫁入柳家。也不會鬧得沸沸揚揚的。我看燕王或你姑父派來的人十有**也準備了給我們家的赦令,只是名義上要借你姑父的軍功,才先找上了章家。結果就聽說了你要嫁給柳玦的事。你要是嫁了柳玦,就不算是太孫的未婚妻了。他們又怎會救我們?!”
沈昭容還是覺得不對:“即便婚約不算數了,我們也依舊是太孫殿下的舅家,他們怎會拋下我們不管呢?”她看了父親一眼,目光中帶著不滿:“父親就別再把責任推到母親身上了,她為了給您脫罪,將一應罪行都攬上身……”
“我哪裡有什麼罪?!”沈儒平憤怒地打斷了她的話,“至多不過是個藏屍的罪名,人可不是我殺的!就因為她對你三姑媽和表哥下毒手,坐實了殺人的罪名不說,別人都以為她是為我頂的罪,鬧得如今人人都當我是真兇!我們沈家世代清名,都被她毀得一乾二淨了!我早已休了她,她不再是你母親,你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她!”
沈昭容眼圈一紅,扭開頭去,緊緊抿著嘴不說話。
沈儒平急喘幾口氣,奪過她手中的包裹,開啟拿了個餅出來咬了兩口,皺眉道:“這是什麼東西?乾巴巴的,是粗麵做的?”
沈昭容冷冷地道:“家裡已經快斷糧了,附近的糧店見了我就趕,都不肯做我生意。這是先前在城裡買的,只剩一點了。”
沈儒平不以為然地道:“那就在城裡多買些回去。柳玦不是給了你不少銀子麼?”
“家裡就只剩那點錢了,總要預備著有急用。”
沈儒平又咬了兩口餅,沉聲道:“你繼續在這裡呆下去也沒意思。雖說不知道太孫能不能成事,但燕王兵多糧足,威望也高,至不濟也能割土分治。你章家姑父跟他是一夥的,他們首先便要將章家人接過去,你趕緊將家中值錢的東西都變賣了,悄悄收拾了包袱趕路,看能不能追上章家人。追上了,就找你大姑母,她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到時候你就跟著章家一起上北平去,見了太孫,請他派人來救我。”
沈昭容聽得一呆:“這……章家人已經走了幾日,我一個弱女子,如何追得上?”
“追不上也要追!總不能留在這裡等死!難道你還指望你章姑父如今能騰出手來救我們不成?朝廷要洩憤,找不到章家人,未必就不會拿我們出氣!你走了,至少還能保住性命!”
沈昭容眼中露出猶豫與驚懼之色:“這……不行的,父親,我一個人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