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四了,便冷笑道:“四嬸倒是大方,還好心要成全四叔和其他的美嬌娘,只是您不回章家,不是章家婦,鵬哥兒的身份怎麼界定?是嫡出還是庶出?等四叔娶了新的妻子,那位新四嬸又會如何對待鵬哥兒?就算她不是個心黑的,等她生下了兒子,又會怎麼想?本來這種事是四房的家務事,我一個侄女兒沒必要去管,只是好歹陪著祖父把鵬哥兒接了回來,可憐他小小年紀,既沒在親孃身邊長大,才四歲就差一點被人賣了,好不容易回了家。親孃又要拋下他,把他交給一個不知道品性好不好的後孃手裡,親爹還是長年在外頭做官的……”
林氏聽她一路說來,臉色就越來越蒼白,到得後來。已經發青了,雙手緊緊摟住兒子,眼淚馬上就要從眼眶中溢位來。
玉翟看得不忍。便扯了明鸞一下:“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瞧把四嬸嚇得……”
明鸞甩開她的手:“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四嬸要是不信,那就由得她去。但如果將來我說的話都成了真的。恐怕她已經沒法後悔了。”
林氏嗚咽出聲,抱著兒子摸了又摸:“不行……怎麼可以……”鵬哥兒有些害怕:“母親……”青柳在旁哭道:“奶奶,三姑娘說得有理,哪怕是為了哥兒,您也要好生保重啊!”母子主僕三人哭成一團。周姨娘在旁看得眼睛發澀,想起自己的兒子,章放還年輕,日後肯定還要續絃的。到時候新夫人也會生兒子,又會如何對待文虎?可無論她怎麼做,自己一個妾也說不得嘴。這麼想著。她便也跟著哭了起來。
玉翟見狀,只覺得尷尬。忙扯了明鸞出門:“你瞧你瞧!都是你乾的好事!”
明鸞撇嘴道:“二姐姐,我這是在激發四嬸的求生欲呢!免得她一副此生再無遺憾的模樣,真個把自己的性命葬送了。她得的又不是致命的重症,幹嘛總覺得自己死定了呢?”
玉翟駁道:“你難道比大夫還厲害了?大夫都說了,她這病好不了了。”
明鸞卻冷笑一聲:“方才我問母親四嬸病情如何,她當著四嬸的面就把大夫的話說出來了。你想想,我母親是這麼大意的人嗎?肯定那大夫早就跟四嬸提過,所以我母親才覺得再說一次也無所謂。你見過這樣的大夫嗎?我們家還是侯府呢!當著病人的面就說這種話,也不怕把病人嚇著了。可見他是知道四嬸身份的,只怕還知道大伯父不待見她!”
玉翟吃了一驚,有些遲疑:“你是說那大夫是……不能吧?他是三嬸請來的。大伯父一早就出去了,只比祖父和你略早些回來。”
明鸞不以為然:“整個侯府都是他的,母親和我們連使喚個丫頭做點事都有困難,他要是想做些什麼,我們還能攔得住?何況我母親又不可能親自去請大夫,自然是派人去請,請的什麼人,自然是別人說了算!我昨兒晚上就跟祖父說過,要請個大夫來給四嬸看病,大伯父有所準備也不出奇。”
玉翟只覺得不寒而慄:“真可怕……”她有些警惕地望望四周,“住在這裡,還不如在德慶的時候呢……我們要在這府裡一直住下去麼?”
明鸞沒有回答,她看了看天色,終究還是不放心:“我去東園看看。二姐姐,四嬸這裡你暫且照看一下,別叫那些心懷鬼胎的人接近她,尤其是別讓人帶鵬哥兒離開,也別讓外頭的人來跟他們母子接觸,免得節外生枝。”玉翟鄭重點點頭:“你放心,我一步都不會走開的!”
明鸞來到了東園,才進門,沒走幾步,就看見朱翰之坐在前方不遠處的石椅上喝茶,旁邊有個丫頭捧著茶盤侍候。這東園本是個花園,房舍都建在園中,因此步步有景。離園門不遠的地方,就是一處假山與石桌石椅,又有幾桿翠竹,是個供人下棋品茗的清幽所在。但這裡同時也是讓人等待的地方,如果有人前來拜訪東園的主人,在下人通報之時,這一處所在便可供客人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