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心:皇帝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朱翰之的身份給點明瞭……
皇帝皇后相繼安撫了明鸞,又安慰陳氏,言道她貞潔自守。德行無可挑剔,不必在意旁人的胡說八道,云云。陳氏紅著眼圈下拜。謝過他們為自己說話,臉上卻並無多少喜悅之色。明鸞有些擔心,頻頻看她。
眼看著皇帝皇后只顧著與章家人說話,眼角都不瞥一下自己,沈昭容傷心之餘,又怎能甘心?就算章明鸞不會入宮為妃,可嫁了皇帝的親兄弟,將來也是個王妃了,那豈不是要一輩子踩在自己頭上?沈昭容不死心地再次哭叫,打斷了帝后與未來親家及弟媳的友好寒暄:“皇上!皇上明察!我是一片真心哪!從我父親姑母救下皇上、收留皇上的那一天開始……”
皇帝全身一震。眼神複雜地看了看她,皺著眉頭,嘆了口氣,轉頭對皇后道:“派個人把她送回去吧,以後也不必再傳她進宮了。等會兒我會讓人傳了沈家舅舅來,讓他回家好生管教女兒的。”說罷也不再理會沈昭容。冷淡地轉身走了。一堆宮人內侍慌忙跟了上去。
沈昭容整個人呆住了,她才開始訴說沈家對皇帝的恩德,怎麼他就走了呢?
皇后看著她這模樣,卻微微笑了笑,看了胡四海一眼。胡四海領會地點點頭,給旁邊的太監們使了個眼色,便有四個有力氣的出來押住了沈昭容,把她拖走了。待沈昭容醒過神來,叫喊著要他們放開自己,又喊皇上,卻只來得及叫一句,就有太監往她嘴裡塞了個不知什麼東西,讓她再也叫不出聲來了。如此狼狽不堪地被拖出宮去,沿路宮人皆看了個清楚,她衣衫凌亂,頭髮散落,好不容易重金購來的釵環首飾,也都掉了滿地……
明鸞坐車回到家時,還沒忘記沈昭容當時的慘樣,想一想,又覺得她這是自找的,只冷笑一聲,就不再過問了。
倒是元鳳心情複雜,想到自家母親對孃家侄女一向疼愛,比自己這個親閨女還要看重幾分,若她知道了今日的事,不知會有什麼想法呢?不過這也怨不得皇上皇后與三妹妹,畢竟是沈昭容自找的,她還沒把事情弄清楚呢,就要壞章家女眷的名聲,便是母親因此怪罪皇上皇后與三妹妹,這事兒也是沈昭容不佔理。
陳氏從出皇宮開始就一直沉默著,臉色發白,不知在想些什麼。明鸞問了她好幾次,她只說沒事,到了章寂面前,也只輕描淡寫把進宮的事提一提,就推說還有事要忙,走開了。
明鸞本想要追上去,卻被章寂叫住,只得暫時丟開手。章寂道:“常家派人送了信過來,你們二舅公家的二表叔一房人昨兒傍晚到京城了,因要趕著安頓下來,事情忙亂,也就沒來得及給我們送信,今兒大朝我在宮裡見到你們二表叔,還當自己眼花了呢。”
元鳳忙道:“我們在宮裡也遇上二表嬸和兩位表姐妹了,當時也是吃驚得很。原本不是說兩位舅公都要回來麼?怎麼沒見其他長輩?”
章寂道:“原本你們兩位舅公都要回京來的,只是西北還不大穩,你們大舅公就仍舊留在那裡鎮守,等過些日子,朝廷派了可靠的人去接手,方才動身回來。你們二舅公原本帶了家小回來,路上卻正巧遇上了一夥建文餘孽落草,他最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便帶了人留在那裡圍剿,只讓你們二表叔帶著家小先趕路回京。你們二舅婆也回來了,只是年紀大,連日趕路,身子骨有些不妥當,正在家裡歇著呢。”
明鸞轉頭看他:“既然這樣,我們要不要過去看望一下?他們可認得好的太醫?要是沒有,就把我們家平日熟悉的那兩位都薦過去吧?”
章寂露出欣慰的笑容:“三丫頭想得周到,方才我已經囑咐老張去了。一會兒鳳丫頭回府換身衣裳,便過去請個安吧。至於三丫頭就算了,你二舅婆連年病重,三災八難的,忌諱就多,你身上有孝,沒得叫她心裡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