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所為。他心裡已經惱了。便皮笑肉不笑地說:“章夫人累著了?先前在宮裡瞧著,不是很精神麼?跟皇上說話時,聽著聲音也十分洪量,端得是中氣十足呀!怎的才一會兒功夫,就累得連房門都不能出了呢?先前也有太醫來為她看診,說是一切都好的。可見是這太醫欺君了。”
章敬忙道:“總管大人勿怪,她這身子一向是好一陣。歹一陣的,太醫也是盡力了。平時看著確實無礙,今日大概是走的路多了,又久不見聖上,一時過於激動,才會虛弱些,還請總管大人多多擔待。聖上跟前,也就不必驚動了。”
胡四海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章寂輕咳一聲,插嘴道:“大媳婦的病不是一天兩天了,但也沒什麼要緊的,不過是容易累著罷了,只要略歇息兩日就好。聖上日理萬機,無需讓這點小事引得他憂心。”
胡四海似乎明白了,笑了笑,便吩咐隨行的太監:“頒旨吧!”
聖旨內容章家人早已知道了,也就不必再提,連聖旨一併送來的,還有舊宅的房契等物,以及一些大件的珍貴傢俱,原是當年被抄沒了的,只是許多女眷們的珠寶首飾衣裳等物,如今已大多沒了下落,也不知是被誰得了去,能還回來的,不過十之一二。胡四海有些不好意思地指著自己帶來的幾個箱子,道:“那些財物恐怕是難以追回了,聽說裡頭還有老夫人、夫人與幾位太太的陪嫁之物,有不少珍品。聖上心中深感愧疚,便吩咐了,照著當年查抄時的單子,拿價值相等之物充數,還讓奴婢再三給老太爺賠禮呢。”
章寂忙道:“聖上言重了。這些東西,當年竟被抄沒,老臣一家本就沒指望能得回來,如今蒙聖上恩典,能得回其中一二,已是萬幸,更別說聖上還為老臣想得這般周到。原該是老臣向聖上叩謝大恩才是,又說什麼賠禮不賠禮呢?”又給陳氏使了個眼色。
陳氏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從那幾箱新珠寶裡頭,隨手拿出一匣,瞧著那匣面雕花貼金嵌螺鈿,知道里頭的東西價值定然不菲,開啟一瞧,果然如此,但那些首飾只是勝在數量與份量,論款式、論手工,卻並非獨一無二的,也沒有違禁之物,便合起匣子交給了章寂。章寂又將匣子遞給胡四海:“一點小意思,權當給總管大人與諸位公公喝茶。”
胡四海怔了怔,笑道:“這怎麼好意思?老太爺也太客氣了些。”卻不曾拒絕。如今他在宮中新升了總管,底下人卻多是前朝留下來的,要等到進新人,再慢慢調教得聽話,還要等很久,有些錢財在手,做事也方便些,更何況章家又不是外人,這點小事,即便皇帝知道了,也會睜隻眼閉隻眼的。
收了好處,胡四海越發殷勤了,不但照著清單,為章家眾人一一點出賞賜的東西,還特地從袖中掏出一隻扁平的小匣子,遞給章敬,道:“這原是聖上特地命人尋回,等著要還給章夫人的。沒想到夫人身上不好,不能親自接賞了,還請侯爺代為收下。”
章敬心中詫異,收下匣子開啟一看,發現裡面居然是當年他送給妻子的象牙雕花簪子,更加吃驚了:“這……這東西怎會在聖上那兒?”
胡四海嘆了口氣:“聖上當年在德慶時,聽說了這根簪子的來歷,心中就一直愧疚不已,因此回宮後,有了空閒,便命奴婢親自去追查章家被抄沒的財物下落,好不容易打聽得這簪子原來是落入了某個馮家黨羽的內眷手中,又費了不少時日,方才把東西找了回來,可惜後來的新主人已經將簪子作了改動,是聖上命宮中匠人小心打造,才讓簪子回覆了舊貌。聖上說,這原是侯爺夫妻當年定情之物,看著它,便能體會到您夫妻多年的情誼。無論如何也要將此物歸還原主。”
章敬微微有些動容。此物不但令他想起了舊時夫妻恩愛的情景,更讓他想到。新君特地賜還此物。明顯是想給沈氏撐腰,看來他日後還是不能對妻子過於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