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走到門口迎接,心裡說不出的惱怒。這是她的兒女·親生的骨肉!那袁氏何德何能,竟能收服了他們的心,甚至連另一個小妾有了身孕,也能心生喜悅?!
明鸞也覺得十分好奇。她親眼看見文龍元鳳成長得這般出色,又早聽說章敬長年在外征戰,無力顧及家中,才會娶了袁氏,也就意味著堂兄堂姐的教養生活都是由這袁氏一手包辦的她居然能把他們養成今天這個樣子·那可真不簡單。只瞧文龍元鳳的氣色、面板,還有舉手抬足間的氣度·就知道她花了不少心思,而且並沒有把人養廢了。這袁氏難道真是個好人嗎?
門外走進來兩個女子。走在前頭那個·長相秀雅端莊,雖然只是中上之姿,卻有一種書香大家的氣度。她穿著一身赭色的萬字底竹葉紋對襟長褙子,下系牙色馬面裙,一頭烏髮簡單地團了個圓髻,上頭只插了兩支鑲有小塊翠玉的銀簪子,單玉珠耳墜,油青的玉鐲,整個人彷彿老了五六歲。明鸞記得,她嫁給章敬時,好象只有二十歲左右,今年頂多是二十三四,但她這麼一打扮,簡直比陳氏都要老。加上她低眉順眼的,態度又謙卑,見過章寂、章敬後,主動上前向沈氏行妾禮,一舉一動無不依禮而行,屋中眾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沈氏的臉色慢慢了緩和下來。
沈氏只打量了這女子幾眼,便將視線投向她身後的另一個女子。那女子瞧著不過是十七八的年紀,相貌俏麗動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簡直要把男人的魂都勾走了,面板又白得象雪一般。她只當這才是那勾走了丈夫真心的袁氏,卻聽得前頭那女子向自己下拜,口中自稱是“妾袁氏”,才知道後面這一個就是那懷了孕的喜姑娘,馬上看向她的腹部,果然看到了微微的隆起。
袁氏向沈氏敬了茶,但沈氏卻只是盯著袁姑娘的肚子,渾身微微發抖。袁氏不過是中上之姿,比她年輕時還不如,壓根兒就不是想象中的狐媚子,容易對付得很,難不成真正的狐狸精是這個喜兒?她的兒女才剛長成呢,居然就跑出了庶子,叫她如何能忍?!可見袁氏是個無能之輩,居然能叫這賤婢得了臉面!
袁氏沒有吭聲,一直舉著那杯茶,時間一長,雙手就開始抖動。元鳳瞧著不忍,忙上前勸了沈氏,沈氏才不甘不願地喝了茶,盯了袁氏一眼,便要開口教訓,卻聽得章寂輕咳一聲,道:“我累了,既然人都到齊了,路上辛苦,各自回屋裡歇息去吧。”又對長子說:“你屋裡這丫頭既然有了身子,就抬了姨娘吧,將來生了兒女,出身也體面些。”章敬面露喜意,恭敬地應了,又讓袁氏帶著喜姑娘上前給章寂磕頭,磕完了,又對袁氏道:“喜兒這一胎你好生看顧著,等生下來了,你就抱到你屋裡養活吧。”
袁氏柔順地應了,沈氏立刻轉頭去看喜兒,心中不懷好意地偷笑,但見到喜兒不憂反喜,還對章敬千恩萬謝的,不由得更加吃驚了,只覺得這喜兒是個傻子,袁氏又不是正室,把兒女交給她養,既不能得那嫡妻教養的好處,又要與親骨肉分離,喜兒怎麼還一臉高興呢?再看自家兒女,也是一片歡欣,元鳳甚至還上前撒嬌,說袁氏有了自己的孩子,可不能把她拋在一邊了。
沈氏又是詫異,又是妒忌,卻不知道在一旁的陳氏與明鸞看得更加驚奇,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待眾人各自散去,陳氏母女回了自個兒的院子,明鸞才道:“好奇怪,大伯父這個二房,其實是個厲害人吧?她居然把所有人都收服了,上到祖父他老人家,下到那個叫喜兒的小妾,無人對她有所不滿,那喜兒甚至願意把兒女交給她撫養。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陳氏嘆道:“無論她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是好糊弄的。也罷,我也不等明日了,今晚就過去找她,把家務交接了吧。”
明鸞吃了一驚:“您這是做什麼?這一向不是管得好好的嗎?就算她要接過管家大權,也要等祖父或是大伯父發了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