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看向李雲翹,卻發現她眼圈兒都紅了,眼眶裡淚珠兒直打轉,便忍不住有些心軟。
李雲翹哽咽道:“他那日派胡四海來看我,還叫我安心在京城住著,若想隨夫回鄉,也沒關係,有事他會給我撐腰。結果······我母親哥哥死得這樣慘,我不過是告個官兒,他沒說不行,也沒攔著,等到事情快有結果了,才擋了回來。我知道他這是為什麼,分明就是他不想納沈昭容進宮,不想叫人笑話娶了個朝三暮四的女人,又怕叫人說閒話,才會利用我麼?如今事情已經有了定局用不著我了,他又想起自己外祖家的名聲來了?他就只顧著他外祖家,可曾想過李家也是他的岳家?!他馬上就要迎娶我妹妹為後,卻又縱容李家的死仇,安的是什麼心?!”
她撐著丈夫的肩膀重新站起來,一把抹掉臉上的淚水,冷哼道:“皇命在上,我一介民婦,也不敢不遵。不告就不告·橫豎沈家父女如今的名聲已經臭大街,即便案子結了,別人也知道他們不是好東西!我家人的靈柩在京中已經停留多時了,族人勸我把他們送回老家去安葬,別在京城發喪,免得給國婚添堵!哼,我聽話,我這就回老家去,我不但要送李家人的靈柩回鄉,我還要把沈家兒子的棺材也送回他們老家去!”
明鸞有些意外:“你說誰?沈家的兒子?就是流放路上得天花死掉的那個?”
“就是他!”李雲翹冷笑著說·“當初我們兩家在彭澤,眼睜睜看著他嚥氣,再悄悄兒把他埋了,連個墓碑都沒立。還是我想起小時候表兄弟姐妹們在一處玩耍,他待我素來和氣親切,心中不忍,才背了人做了個記號,想著日後若能回去,好歹把他重新安葬了,也叫他不至於做個無名之鬼。這回我去東莞、德慶為家人收屍·路經彭澤,就把他重新挖了起來。”說到這裡,她瞥了明鸞一眼:“你們家也把驥哥兒他們幾個的屍首挖走了吧?我瞧著周圍的墳頭重新整修過·草也除了。當初那裡可是有好幾個小墳頭呢!”
明鸞點頭道:“皇上登基之後,我們家就派人去接他們回來了,早已送到京城外的庵堂去,就等著和我祖母的靈柩一起送回老家去呢。前些日子,我們才給他們做了法事。”
李雲翹又冷笑了:“沈家父女回京路上,可沒記得要給兒子修一修墳呢!也許是急著入京做皇后,就顧不得其他了。不過不要緊,正好便宜了我。我把君安哥哥的靈柩送回沈氏族裡·再把他父母姐妹做過的好事好生宣揚宣揚·那才有樂子瞧呢!沈家的族長最是清高不過,當初沈家這一房出了太子妃·回鄉祭祖時就忍不住囂張了些,卻還是叫他打壓下來·哪怕是太子妃從京城送了信過去,他也不肯將他們這一房的祖奶奶扶正了,將他們記作嫡支,哪怕他兒子因此多年不能考中進士,也不肯鬆口。若他知道族中有人又是殺人又是毀婚,只怕立時就要將他們出族了!我倒要瞧瞧,到時候沈家父女還有什麼臉活在這世上?!”
說罷,她也不理會明鸞,扶著丈夫的手轉身就走了。明鸞心中覺得無趣,也沒心情送她,就回身去了正院見章寂,把方才發生的事告訴了祖父,最後道:“上回李雲翹明明還挺可憐的,今天大概是用不著我們家出力了,就露出了真面目,果然李家都不是好東西!”
章寂倒沒說什麼,只是沉吟片刻,道:“皇上此舉未免太不智,即便要示意李雲翹收回狀紙,也該暗示武陵伯府出面。正如李雲翹方才所言,他馬上就要迎娶李家女兒為後,怎能在這時候明擺著偏幫沈家呢?且不說沈家背信棄義在先,他不必愧疚,即便真心有愧,也無須用此等粗糙手段。
沈家的名聲早已毀得不能再毀了,草草結案,也不過是顯得自個兒心虛罷了。落在世人眼中,倒叫人覺得他是非不明。如今尚未成婚,就先與岳家有了心結,日後如何倚重他們?況且武陵伯府背後還有人呢,這皇后的身份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