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大通有的沒的,越發沒個規矩了!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一會兒我叫你張爺爺陪你去準備謝禮的事,我卻乏了,你自去,不必來瞧我,明兒也不必來!”說罷拄著柺杖,板著臉,起身轉回房裡去了。
明鸞見狀,想了想,微微一笑,真個轉身走了,不一會兒找到老張,卻不忙著去備禮,反而叫人捎話給虎哥兒和鵬哥兒兩個,讓他們去陪祖父說笑。
章寂是真心疼這兩個孩子,尤其是現在明鸞忙著學習管家之事,在他跟前的時間少了,反而兩個男孩子待得多些,祖孫感情就噌噌噌地高漲上去。他再生氣,只要有兩個孫子哄著,很快就能轉怒為笑。況且看著小孫子們天真可愛的模樣,他心裡自然會多了幾分忌諱,不敢大膽與燕王公然作對的。明鸞心裡有數,也不十分擔心。
果然沒兩天,章寂對明鸞的態度又緩和下來了,還會問她管家累不累,幾時打發陳氏出門,路上的東西都備得怎麼樣了,還表示要親自寫信給親家。明鸞見他先服了軟,便也當作沒前天那回事,仍舊象以前那樣對他親親熱熱的。老人家心裡好受了,雖還有些硌應,卻也不再鬧脾氣了。
轉眼就到了二月初,六部開衙,陳宏果真謀得了一個外放的學政之位,卻是前任因病卒於任上,他要過去接手的。他一得了訊息便送了信到章家,定了本月十八那日起程。明鸞這邊把禮物都備好了,多是京城土儀,又趕工親手給外祖父母各做一件衣裳,再催著人備給眾舅舅舅母與表兄弟姐妹們的禮物。
同樣是在這一日,沈昭容出嫁了。
☆、第八十章 紅白
沈昭容高嫁臨國公長孫,因國公府石家與章家是姻親,喜貼也送到南鄉侯府來了。但章寂早有言在先,不會去觀禮,明鸞也同樣不去。南鄉侯府上下,幾乎人人都受過馮家的苦,怎會去慶賀馮家的外孫娶妻?
倒是章家長房安國侯府那頭,因沈氏掙扎著要去為侄女兒送嫁,卻病得太重了,別說出門做客,就連床都起不來。拼命了半天,她也只能臉色青白、氣喘吁吁地放棄了,卻逼著一對兒女去為侄女撐場子。
文龍心中煩悶,並未答應,就避到府外去了,倒是成天在章寂跟前陪伴。元鳳卻因日夜都在內院住著,想避都避不開,每天清早一睜開眼,沈氏那邊就派人過來召她去了,晚上不到二更天,沈氏都不肯放她回自己房中。她心中愁苦,想起三妹明鸞的提醒,深覺是至理明言,雖然對沈氏仍舊恭敬,卻把往日那點真誠孝順的心思減了幾分。
元鳳因躲不過去,袁氏又勸她不要跟沈氏對著幹,只好去賀喜了,不過不是以沈家親戚的身份去的,反而是打著給姑祖母家的表兄賀喜的名義前去。到了臨國公府,有丫頭來引她去見才進門的新娘子,她也不動,反而要對方帶路,說要去看望姑祖母。只是那丫頭吱唔了半天,就退下去了,在她正覺奇怪時,石家二太太親自過來招呼她,又拉她去跟本家親戚們相見,絲毫不提帶她去見石章氏的話。
元鳳心裡存疑,面上卻不露,冷眼打量著這場婚禮,只覺得比預料的要簡單得多。雖然該有的都有了,但沒有鞭炮聲,沒有鼓樂,全府上下也不曾掛滿紅布喜字,不過是丫頭婆子們換了新鮮服色。又在前院擺了些紅色花草罷了,就連來吃喜酒的親友,也都是幾家與臨國公府有親的,或是石家族中人。
元鳳甚至還認出幾位堂客乃是石家家將的家眷。按京中勳貴人家的規矩。這樣身份的堂客,是絕不會坐到正席上來的,頂多就是在偏院裡招待罷了,如今卻跟幾位有誥命的夫人太太相鄰而坐。饒是如此,所有堂客加起來,滿打滿算也不過坐滿了六桌,不知外頭大席上是什麼情形?
總之。這場婚禮感覺上冷冷清清、安安靜靜就辦完了。若不是中途皇上派人過來頒旨,賞了禮物給一對新人,帶來一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