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寂道:“便是如此,你只不理會他們就是了,何必鬧大?”
明鸞不贊同地道:“他們要是象上回那樣,規規矩矩傳信過來。我當然懶得搭理。可是今天他們派人潛進咱們家,直接闖到花園裡見我,這種事不能縱容!祖父,您想想,咱們家的花園就在內宅邊上,離我們的院子極近,守門的婆子又查問得不緊,要是叫他們潛到內宅裡來。家裡人豈不是很危險?人心隔肚皮,以前他們又不是沒幹過壞事,再說。當時您和弟弟們還在花園裡呢!要是不嚇他們一嚇,叫他們知道害怕,以後可就攔不住了!”
章寂想了想,覺得也有些道理,只是仍舊吩咐孫女:“只悄悄兒搜查一番就罷了,我看多半是搜不出來的,傳聞中他們手下有一群可以高來高去的好手,深宅大院也難不倒他們。這事兒鬧大了,興許會壞了你和你嬸孃的名聲,那就得不償失了。明兒派個人去應天府。讓他們派幾個人過來,畫了圖影,叫他們悄悄兒在城中尋人,尋著了,連著郭釗曹澤民一眾人等都趕出京城去完事,管他們在石家要做什麼呢!”
明鸞雖然不太贊成鬧上應天府。但還是答應了,接著出來等結果,卻說全府各處都搜過了,不見有生面孔,事情發生前後,除了常家的婆子,也沒有外人出入。明鸞不肯相信,雖然聽了祖父與四嬸的話,不敢鬧大,但還是仔仔細細看過家中每一個丫頭婆子媳婦,確認當中並沒有那個丫頭,又親自往花園中各處都轉了一轉,也沒發現蛛絲螞跡,想起章寂曾說過郭釗曹澤民手下可能有高手,才不得不相信那女人是真的逃了。
林氏帶人查問過,家中並沒有丟東西,就開了禁令。可明鸞就是不甘心!這大白天的,四周都是高牆,各大小出入口又都有人看守,那丫頭是怎麼進來的?!就算她跳牆爬牆進來,四周又不是荒山野林,怎麼就沒人發現呢?
結果晚上吃了飯,她獨自在房間裡生悶氣時,細竹悄悄兒跟她說:“我私下在府裡打聽過了,別處倒沒什麼,若真有人私下潛入府中,那多半是後門進來的!姑娘可記得?後門上守門的老關頭,他是個聾子!因他是從前老侯府用過的人,這些年又受了不少苦,三太太當日憐惜,就讓他兩口子在後門看守,每日裡府裡的人想要私下置辦些什麼東西,都從後門出去,少不得要貼補他家些零花,後門又無事,只除了每日開門關門,最是輕省不過的。我從旁人那裡聽說,今日傍晚時,廚房的張媽不小心打碎了一筐雞蛋,怕誤了晚飯,私下託關婆子出去買些來。那關婆子是到后街上小販處買,就不曾關門,門房裡只剩下一個老關頭,他耳朵又不好,這時候便是有人悄悄兒鑽進府裡來,他又怎能察覺?”
明鸞忙問:“你可確認過了?可別冤枉了好人!”
細竹點頭:“已是確認過了。我還去後門對街那戶人家打聽過呢,他家小媳婦那時候就坐在門前納鞋底,親眼瞧見關婆子出來後,一個丫頭快步走進門裡去了,她還以為是咱們家的人,也就沒多想。那丫頭穿的是青色的比甲,灰綠裙子,可不正跟姑娘說的一樣?”
明鸞頓時鬆了口氣,只要知道那些人不是真的翻牆跳進來就好。想了想,她就交待細竹:“你別把這件事傳出去,回頭我尋個藉口,另換人去守後門就好了,至於老關頭,還是養老去吧!”
解決了心中的愁悶,明鸞坐到桌前,攤開紙,提筆寫了封信。信是給文龍的,並沒說什麼。只讓他這兩日趕過來一趟,她有事要跟他說。待寫完了,她將信封好,忽然又想起今日常家送禮來的事。便問細竹:“常家好好的,為什麼給四嬸送東西?”
細竹道:“聽說是他家國公爺回來了,聽說了四太太前些日子在他家老夫人那裡受了氣,就讓他家二太太送了禮過來,向四太太賠不是。”
明鸞有些驚喜:“二舅公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