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怨恨
明鸞目瞪口呆地望著文龍,有些不敢相信這話居然會出自一向對其母孝敬順從的堂兄口中。以前她勸著他和大堂姐元鳳少聽些沈氏的話,別理會沈氏的無理要求,他們兄妹總是嘴上應著,行動照舊,叫人頭疼不已,沒想到今日文龍居然聽到母親病重,也要猜疑著不敢回去了!
不過細心一想,明鸞覺得他有這樣的想法也不算奇怪的。從前他想著沈氏流放在外多年,受了不少苦,自己兄妹卻是養尊處優,心裡有愧,又有孝道壓著,難免多順著沈氏些,既使知道她的要求無理,還會給自己帶來許多麻煩,也忍不下心說個“不”字。但隨章寂出了京幾個月,他一直過得輕鬆愉快,既沒有沈氏糾纏著要他去做難為情的事,也不必為京中諸事煩心,每日除了偶爾替祖父辦點事,就是隨心所欲地遊山玩水,還認識了幾個談得來的朋友,每日高談闊論,品茶手談,小日子過得極美,咋一聽說母親又病倒了,要催他回去,他自然有些捨不得。況且沈氏病重也不是頭一回了,次次都是有驚無險,還有過故意把病情說得重了,逼著兒女替自己辦事的前科在,怎不叫他犯嘀咕呢?
想了想,明鸞就對文龍道:“不管怎麼說,大姐姐來信催你回去,你要是不回,又未免叫人說閒話,不如就跟我們一併回了,要是怕大伯孃的病情有假,大可以回去後再細問大姐姐。大伯孃若又有什麼無理的要求,你只不理會就是了。以她如今的情形,就算你不肯照她的意思去做,她還能怎麼你不成?”
文龍耷拉著臉想了想,嘆了口氣:“也好,祖父既要回京,我做孫子的沒理由不隨行護送的,我就隨你們一同回去吧。若是母親又象從前那樣。拿病情逼著我去做些什麼不該做的事,我只在祖父家裡躲清靜就是了。”說完了,他又開始後悔,覺得自己好象把擔子推到親妹妹與庶母身上了。有些不厚道,忍不住偷偷看了明鸞一眼,見她沒有露出異色,顯然不認為自己的想法是錯的,又暗暗鬆了口氣。
送走了文龍,沒多久,細竹就回來了。對明鸞道:“侯爺正準備起身呢,因來不及寫回信,就讓我哥哥給姑娘捎了口信回來。”
明鸞忙問:“他都說了些什麼?”
“侯爺說,已經走出了那一步,過後就不妨事了,姑娘只管放心跟老人回京去,只需小心別讓老人家跟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待一塊兒,別的就隨他去。只是侯爺自己不方便這時候回京。怕有人見了他要生出別的想頭來,因此還要往別處躲一躲,日後在京城相見就是。”
這一段話有些沒頭沒尾的。但明鸞聽明白了,也就放下了心,吩咐細竹與萱草帶著人收拾行李去了。
朱翰之的話很有道理,如今皇帝已經提出要退位了,而且態度還很堅決,如果燕王麻利一些,不那麼貪虛名,這時候應了,一切好說,就算他非要弄那什麼三請四請的戲碼。中途出了變故,有皇帝的旨意在,也沒有了那篡位的嫌疑。章家現在回京,除了會被人吵到煩,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倒是朱翰之有些危險,萬一他回去。叫人想起皇帝還有個親弟弟,要傳位也該先傳給他,要過繼也該先過繼他的兒子,朱翰之就算不接受,在燕王心裡也是根刺,反正他都躲了這麼久了,索性就躲到事情塵埃落定吧。
章家祖孫三人匆匆收拾了一番,在明鸞有意無意的拖延下,到了第三日也不得不起程了。這一路倒是無風無雨,雖逆水行舟,但十分順利,不到四天就抵達了京城。才到京城,老張就收到信趕到碼頭相迎了。據他帶來的最新訊息,朝中如今是第三派暫時佔了上風,越來越多的人傾向於燕王出面攝政,皇帝做個傀儡,將來燕王嫡長子有了嫡孫,就過繼給皇帝為嗣子,繼承大統。
這種局面大概連燕王也沒料到吧?只是不知道他打算怎麼收場?如果是做皇帝的老子,他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