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私了還是報警?”
小廖等了半晌,也不見這個人有所舉動,不由冷冷地問了一句,“我可是警告你,這是賓士最高檔的商務車。不管是報警責任認定還是私了,沒有十幾萬恐怕是不可能的。我可沒有坑騙你,不信你去打聽打聽,問問價格就知道了。”
“這麼多?”
麵包車司機原本就沒多少血色的臉上更是慘白無比,宛如一張白紙,只見他哆哆嗦嗦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破舊的錢包,從其中掏出幾張紅色的鈔票,半晌又一咬牙,將剩餘的其他綠色票子也取出來,遞送到小廖面前,“這位先生,行行好吧,我只有這點錢了。”
“打發叫花子呢?”
小廖勃然大怒,一巴掌打落對方手頭上的鈔票,在對方慌亂撿鈔票的同時還不忘奚落道,“聽不懂人話是吧?我說的是幾十萬,你拿幾百塊就想打發我?你以為你是誰啊?燕京城裡的老炮兒嗎?”
“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這時,賓士車後座的窗戶被開啟了,鍾石略顯迷糊地伸出腦袋,向著前方的小廖問道,“怎麼處理這麼久?他又是誰?”
“他把我們的車刮花了,我正在和他商量怎麼處理呢!”
轉過身來,小廖立刻換上一副恭敬討好的表情,和在那名麵包車司機面前冷血無情的形象截然相反,“我這就打電話,通知交警過來處理。”
“別,別……”
不想他剛剛掏出手機,手臂就被面包車司機死死地攥住,“這位先生,千萬不要這麼做。我上有老下有小,身上只有這麼多錢了。如果你報警的話,我一家幾口就沒有活路了。”
他這番話說得聲淚俱下,激動之處更是“噗通”一聲給小廖跪了下來。
“哎,我說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小廖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一下子跳了起來,“你給我跪也沒用。你自己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麼一大片的刮痕,不賠錢說得過去嗎?我警告你,別給我來‘你弱你有理’的那一套,我可不吃這一套,咱們啊公事公辦!”
“算了!”
直到這個時候,鍾石才大概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當即擺了擺手道,“不就是刮痕嘛,我叫人去修就是了。這位先生,你也別跪著了,趕緊起來吧。記著下回開車的時候小心點,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麼好說話的。”
“先生,你……就這麼……算了?”
這時跪在地上的麵包車司機還沒有反應過來,小廖倒是聽明白了,不過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即指著那一大片刮痕結結巴巴地反問道,“修理好這一大塊至少要……十幾萬,不,可能要幾十萬呢!”
“我說算了!”
鍾石皺了皺眉,心中對小廖就有些不快,不由地加重了語氣,“快把他扶起來,難道因為這點小事就打算把人趕盡殺絕嗎?這年頭誰沒個不容易的時候!”
“的確,鍾先生說得不錯,為了這點小事不應該把人趕盡殺絕!”
小廖雖然心有不忿,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將麵包車司機攙扶了起來,誰不想那人剛剛站起身來,突然詭異地一笑,對鍾石說道,“真是沒有看出來,鍾先生的心腸居然這麼好。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要對我的老闆趕盡殺絕呢?”
“我對誰趕盡殺絕?”
鍾石一怔,晃了晃腦袋,半晌才迷糊地回答道,不過下一刻他就意識到什麼,臉色當即就是一變,聲色俱厲地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麵包車司機慢慢站起身來,挺直了腰桿,整個人立刻變得完全不同,一股彪悍和粗野的氣息撲面而來,再無之前唯唯諾諾的那個形象。他身上的氣勢不住地攀升,很快就到了讓小廖心驚肉跳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