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到了腰,不能遠行,只好讓兩個兒子代他跑一趟。
曹大郎和曹二郎一個二十、一個十八,雖都已娶妻成家,可卻鮮少出遠門,曹掌櫃不放心讓他們兩個去淮州府那山匪強盜橫行的地方。又恰逢他之前託好的那個商隊,臨時變卦,說是最近一月內,都不會去淮州府。他聽林五爺說岑家要去那邊,便厚著臉皮求岑二爺帶上他那兩兒子同行。
岑二爺自然無二話,當場就同意了,說是他們明日就出發,讓曹家兄弟回家收拾好行禮,明早與他們一起走便是。
曹掌櫃不料岑二爺這麼好說話,還沒等他拿出他荷包裡的幾張銀票,就拍板同意了他的請求,最後還怎麼也不收他的銀票,甚至等他們臨走時,還給了他們許多弘安府當地的土儀做回禮。
曹掌櫃一家見岑家人這般做派,都對他們印象極好。
曹掌櫃和曹太太領著兒子回了家,就叮囑他們,一路上要聽從岑家和鏢師們的調遣,不要任性亂來,給岑家惹事。若遇上搶劫的盜匪,也要第一時間護著岑家人的安全和岑家的財物。
曹家兄弟自然無所不應。
第三十九章 遇襲
光陰似水,一晃六日過去。
岑二孃一行人,風塵僕僕地停駐在湛洲五十里外的一處瞭望亭前,十幾輛馬車靠邊而停,隊伍頗顯龐大,很是惹眼。岑二爺和岑二孃迫不及待地從馬車上下來,並肩共賞美景,興致大發,時不時還冒幾句詩文。
此處依山傍水,風光怡人。時值傍晚,漫天絢爛的彩霞,倒映在從瞭望亭右側流過的長河中。河面上落霞與孤鶩齊飛,微風習習,平靜的水面上泛起層層漣漪,頗有些浮光躍金的意味。
河中每隔不遠,就有皎皎白雪點綴其間,景色美得奪人心魄。
這樣的美景,在冬日裡極為罕見。夕陽將沉,餘暉暖洋洋地照在與岑二孃父女一般跳下馬車欣賞景色的眾人身上。那點子溫暖雖不足以驅散沁骨的寒意,但看上去,就叫人感覺暖和。
溫馨暖融的氣氛,從這一處蔓延開,所有人都放鬆警惕,卸下防備,聚在一起品賞美景。他們卻不知,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已經有殺手埋伏在官道旁的灌木叢中,只等天黑便下手,除掉他們。
夕陽墜落得很快,天色漸暗。不過半個時辰,夜幕便已垂下,也愈發寒涼起來。
眾人頓感飢寒交迫,便都轉身,準備登上馬車,往湛洲城內而去,打算找個溫暖的地方進食。
不等他們踏上馬車,一陣陣尖銳的響聲劃破靜謐的夜色,密密實實的黑羽箭,從前面、後方和旁邊,如電般飛向他們。尖叫聲、呼救聲、哭喊聲、鏢師們發號施令的大叫聲……震響在這一方天際。
此處雖響聲通天,但方圓十里內無人出沒,哪怕響破了天,也沒人發現。
瞭望亭這裡景色雖幽美,但三面環山一面臨水,除了山腳下那一條能供兩輛馬車並駕而驅的官道,沒有其他路。如今這條官道前後,均有身著墨色棉袍、面覆黑紗半遮臉的殺手埋伏蹲守,岑二孃這群人,就是想逃也無路可逃。
更不幸的是,隨行的馬兒在羽箭射出的那一刻就受驚,開始沒方向地到處亂躥。林五爺等幾位鏢師以及岑大郎和曹家兄弟的馬,沒有馬車阻礙,嘶鳴幾聲後,便飛快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那十幾匹被綁在馬車上的馬,因身後有束縛,想跑卻跑不快,只有一兩輛空馬車跑出了包圍圈,沿官道朝湛洲府的方向奔去。它們後面,有七八個黑衣殺手,騎馬追了過去。
其餘馱著馬車的馬兒,沒跑幾步,很快就被密集的羽箭射中,重傷的重傷,死的死。它們倒下後,馬車的車廂也隨之翻倒,車上的貨物,不少都散落到地面,染上了殷殷血跡。
不過幾個呼吸間,就車毀馬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