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趙氏、鍾氏帶著岑家人,參觀自己此生最得意的作品時,一開始還頗為矜持,因為她自忖為縣令大人的妹子、受過高等教育的官家小姐,不能與她那兩個無知村婦的弟妹一般自吹自擂。
可陪同岑家人都了走一盞茶的時間了,前面領頭的周大老爺三兄弟,只顧著問岑二爺、岑大郎和岑三郎弘安府及岑家的景況。特別是從未出過淮州府的週二老爺、週三老爺,把著岑家父子和林四爺等幾位鏢師,追問從弘安府到淮州府一路的風土人情。
魏氏對幾個大小爺們的談話無甚興趣,也插不上話,便帶著岑二孃、林氏和她的兩個弟妹落後岑二爺他們幾丈遠,領著岑二孃和林氏慢慢欣賞院中錯落有致的景緻。她想得到出身弘安岑家的林氏和岑二孃的誇獎。
沒想到岑二孃和林氏太不識趣,雖然看風景都看傻眼了,可卻甚是吝惜言語,不肯稱讚她和她的作品。反而與她兩個弟妹走到一處,聽她們說什麼不入流的菜園子和魚池子,還一副笑意滿滿的模樣,看上去挺有興趣似的。
魏氏心中警醒:她那兩個狡猾的村婦弟妹,慣常的沒臉沒皮,能拉下、身段討好人。如今岑家的女眷與她這個當家夫人不親近,卻與她們湊得近了。
那岑家的好處,可不得要多落些到二房、三房。如此,他們大房,豈不是要虧死了!
勢利又視利如命的魏氏,再也端不住風度了。她見岑二孃年幼,便不怎麼將她放在心上,上前一步擠開立在林氏左手邊,拉著她說話的鐘氏,笑道:“侄媳婦你可別聽你二舅母、三舅母渾說,那菜園子和魚池子有什麼意思?她們不懂什麼是風雅,糟蹋了我的院子不說,還自鳴得意得很!如今還拿那些腌臢物,來汙你和侄孫女的耳朵……”
趙氏和鍾氏聞言,笑意頓失,憤憤地瞪著魏氏。
衝動的鐘氏,直接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魏氏的臉,大喝:“大嫂,你說得未免太過分了!什麼糟蹋、腌臢物?還汙了侄媳婦她們的耳朵!梅娘和二孃明明愛聽我們說話。怕是大嫂你見她們與我們親近,心裡怕了吧?”
趙氏在林氏和岑二孃目瞪口呆的注視中,也站在鍾氏旁邊聲援她:“大嫂,你自己沒本事討梅娘和二孃歡心。幹嘛拿我和三弟妹出氣?你以為你貶低我們了,她們就能看上你?瞧大嫂你這嫉妒的臭臉,沒得叫人噁心!”
“趙氏,你說什麼?!”魏氏被趙氏的話氣得面紅耳赤,她自詡為知書識禮的貴婦。不停地在心中說道:我不能和趙氏對罵!更不能動手,有辱斯文。雙手攥成拳頭,恨不得衝上去撕了趙氏。
岑二孃和林氏不好上前勸架,看那三人擼袖子要打架的樣兒,默默地退了又退,怕被傷及無辜。
岑二孃遠遠聽到鍾氏高聲道:“二嫂說你陰險心窄呢!哼!大嫂你雖是知縣大人的妹子,可當年也是和我們一樣下田勞作的,也沒讀過什麼書。連《千字文》都沒讀完的人,在梅娘和二孃面前,裝什麼知書達理?簡直是笑話!”
“賤、人!”魏氏終於忍無可忍:“鍾氏你這個爛嘴的下賤、貨,就憑你也配鄙視老孃!信不信我叫阿弟拉你去打板子!”
鍾氏一旁玩著手指笑:“呵呵!大嫂你可真敢說!你以為,你弟弟是縣令大人又如何?他敢插手管安坪鎮上的事兒?我大哥可是鎮公所的主事!我可不怕你。還有,你說我是賤、人,你又是什麼,面慈心黑的女表子?”
趙氏也幫著鍾氏罵氣急無語的魏氏,“魏蘭花你也只會狗仗人勢!你以為你家有兄弟當官,我們家裡就沒人了麼?想拿縣老爺嚇唬我們,你以為我和三弟妹是三歲小孩兒?安坪鎮雖歸清安縣管,可咱們鎮上,可不認什麼縣太爺,只認鎮公所!”
“你,你們……”魏氏被兩個弟妹氣得頭頂冒煙,險些暈死過去,捂著胸口,半天幾乎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