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想著:是不是在那個人的心裡,她只要不做出危害大宗朝的事情,他都可以包容呢?
下午的課結束了,瀾心坐在涼亭裡,喝著珍媽媽特意為她做的甜湯。珍媽媽自從認主後,就開始著手為瀾心調理身體,免得這次大病的寒氣鬱積在體內,留下病根兒。珍媽媽的手藝自然是沒的說了,甜湯甜而不膩,還有薄荷的清涼,吃起來十分爽口。四周涼風習習,好不愜意。
“姑娘,莊子門口來了一位姑娘,自稱是方家五姑娘,說是您的朋友。”一個剛留頭的小丫鬟,口齒伶俐地進來稟報,也許是因為走得急,小臉兒紅撲撲的。
“檸姐姐?她怎麼來了?”瀾心放下勺子,用帕子壓了壓嘴角,詫異地問道。小丫頭晃晃腦袋說道:“奴婢不知道。”小丫頭長著一張圓圓的蘋果臉,一雙眼睛大而明亮,因為少了兩個門牙,所以說話的時候有些漏風。瀾心被她的樣子逗笑了,吩咐冬秀把桌子上的點心給她裝上。
“謝謝姑娘。”小丫鬟笑得眼睛都眯到一起了,趕緊磕頭道謝。
因為和方檸也算是手帕之交,再加上也不好讓她在門口等太長時間,也沒有回屋換衣服,就帶著青荷和珍媽媽迎了出來。看著站在馬車旁的方檸,嘴角含笑,不由加快了腳步。
方檸看著笑盈盈地迎過來的瀾心,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只見來人梳著雙環髻,用一對紫色的水晶流蘇珠花將兩邊的頭髮固定住,鬢角壓著幾枚銀鈿。隨著少女的走動,流蘇輕輕晃動,熠熠生輝,襯得整個人都靈動非常。
淺紫色半袖比甲,象牙色錦緞長裙,一枝盛開的紫羅蘭從腰際繡到裙襬。暗紫色的絲絛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其上掛著一塊墨色玉牌,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鬱。蓮步輕移,活色生香。方檸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這一抹驚豔。腦子裡只是蹦出了四個字:“脫胎換骨。”
杜媽媽抬眼看著瀾心,見整個人容光煥發,並沒有被趕出家門的頹廢,也就移開了目光。當看到瀾心身後的珍媽媽時,眼睛一凝,複雜的眼神裡是無法掩飾的驚詫。此人雙手疊於腹前,微垂著頭,恭順地跟在瀾心身後。從走路的姿勢可以看出,此人是真心視瀾心為主。
杜媽媽跟在方老夫人多年,見識自然是要比一般人要廣。雖然珍媽媽的動作舉止跟其他府裡的管事媽媽無異,但她那通身的氣派,還是讓杜媽媽一眼就認定,她是宮裡的人。而且,當年在宮中時的品階還不低。這就讓人捉摸不透了,這個莊子上怎麼會有宮裡的人呢?
瀾心緊走幾步,和方檸見禮後,握著她的手,笑呵呵地問道:“檸姐姐,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
“還笑呢,死丫頭!”方檸點點她的額頭,嗔怪道,“我知道你的事情後,都擔心死了。你也不知道讓人給我送個信,或是留個話兒。是不是我今天不來,你就打算忘了我這個朋友啦?”
瀾心心想還真是這樣,她雖然沒有做帝師的祖父,但也沒有想過去巴結誰。再加上方箐無理取鬧,要她磕頭的事情,她連整個方家都記恨上了。如果今天方檸沒有來莊子上,她也不會再去記掛方家,和方家有任何來往了。
當然,瀾心面上是絲毫不會表現出來的。她拉著方檸的手,可憐兮兮地說道:“當時事情混亂,走得匆忙,也沒顧上這些。檸姐姐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責怪妹妹啦。”
方檸想起當時她一個小姑娘家,被最親的人趕出家門,未婚夫又背叛。一個人孤苦伶仃,無家可歸,不得不遠走他鄉,想想就讓人心酸。再說她也不是真的責怪她,看著瀾心跟她裝可憐,也就心軟,遂認真地說道:“我不是責怪你,只是心疼你。”隨即又懊惱地說道,“哎呀,如果當時我們沒有去姑姑家裡,留在徐州就好了。你一定不會受那麼多苦的。”
瀾心聽完只是笑笑,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