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不遠處,一棟高層大廈的樓層中,一群穿著白襯衫的人正好在歡呼慶祝,也不知道因為什麼。這副場景正好被吉姆看在眼裡,他指著那些慶祝的身影對柯林斯說:“看。那些人在歡呼,應該是做對了方向,這個點還在工作的人肯定是歐美市場的投資者,又在這個時間點慶祝,自然是做空泰銖的人。”
說到這裡,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縱使此時心中有無限的不甘,也只能生生地嚥下去。因為這本來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市場,想當年,他也曾配合種種手段沖垮了日本股市。如今報應到了他自己的頭上。
“該死的對沖基金!”吉姆喃喃自語地說了一句。隨即又開始了長時間的沉默。
柯林斯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把泰銖的崩潰歸結到對沖基金身上完全沒有錯,至少他是這麼想的。只是他也忘了,他們的基金也是傳統意義上的對沖基金。只是別人是可以改變市場走勢的航空母艦。而他們只是一個浪頭打來就翻沉的木板小艇。
事到如今。怪不得別人,只怪他們看不清形勢,又或者是在貪婪的驅使下忘記了一貫的交易手法。這才導致現在幾乎全軍覆沒的局面。
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晌香港的夜景,等心中完全接受了泰銖貶值的事實,這才商量起未來的打算。
“按照現在的估計,只要泰銖貶值超過20%,加上我們的槓桿,就會把所有基金的資金全部賠光。即便不賠光,也是損失慘重,這下該怎麼向投資者交代?”恢復了冷靜的柯林斯仔細地分析了目前的形勢,異常苦澀地說道。
“主動選擇清盤唄!”對於這種局面,吉姆很有經驗,在此之前他也曾在東京、新加坡等地方淘金,每到一個地方,他總是信心滿滿,準備複製下一個東京模式的奇蹟,但每一次不是賺的不多,就是損失慘重,幾次下來已經使得他之前好不容易積累起的身家嚴重縮水了。
幾次下來,吉姆身上的賭性越發地大了起來,就拿這一次來說,如果他做了相應的對沖措施,即便泰銖突然宣佈自由浮動,因為有相應的做空頭寸,最終的損失也不會這麼慘烈了。只是他當時已經被異常波動衝昏了頭腦,連最基本的原則也顧不上了。
原本一個投資組合並不適合佔用整個基金太多的資金量,10%已經是個較大的比例了。但就在泰銖宣佈貶值的前幾個小時,市場上突然出現暴跌,為了維持頭寸,同時也幻想能夠抓住上漲的反彈,吉姆和柯林斯硬生生地將這個比例加到了20%。
如果明天期匯市場真出現20%的跌幅,加上他們的槓桿,他們就要賠掉整個管理資金規模的至少40%。也就是說,這一夜之間,1美元變成了60美分,甚至是更少。
當這種情況出現後,他們的客戶第一反應就是贖回資金,到時候整個資產管理公司就將被迫宣佈清盤,和破產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兩人又商量了半天,決定就在深更半夜約好律師,準備找一個時間好好商討申請破產的事情。
……
吉姆看到的慶祝場景正是發生在天域基金內部的情形,當彭博的終端閃出bot宣佈泰銖自由浮動的訊息後,幾乎所有人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但隨後彭博終端再次出現相關的報道,這一次的內容就詳細了很多,將bot的通知原原本本地釋出到終端上,這下所有人才相信泰銖真的被擊潰了。
頓時,辛苦了幾個月的研究員們立刻歡呼雀躍起來,儘管此時已經是凌晨時分,是通宵熬夜最疲憊的時刻,但這個訊息像強心針一樣,給這些昏昏欲睡的研究員們注入無窮無盡的活力,使得他們像瘋了一樣大喊大叫,更有甚者,將一些研究報告撕個粉碎,漫天地揮舞亂撒,將原本井然有序的交易廳變成了排隊現場。
聽到外面聲嘶力竭的喊叫聲,安德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