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怕死的人嗎?只怕是沒有的,而比死亡更令人備受煎熬的則是等待死亡的過程,這個時候,位於撒哈拉沙漠心臟地帶近三百米的地下,來自於天南海北的八個原本毫無關聯的人卻因為一個離奇兇殺案和一個傳說走到了一起,正經受著這種痛苦無比的煎熬。
葉重閉目無聲地吸了一口長氣,冰冷直刺胸肺,透體的寒意讓他有些委頓消沉的精神為之一振,再睜開眼睛時,那個永不言棄的崑崙雄鷹再次迴歸。
葉重再次鄭重無比地向卡奧斯重申了一遍千萬不要喝水,里奧手腳麻利地把卡奧斯掛在腰間的水囊給解了下來。
卡奧斯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任由里奧動作,對於葉重的叮囑不置一詞。
若是在平時,淡然而笑著的卡奧斯一定如鄰家老爺爺般和藹可親,可此時在那無數條觸目心驚的血絲映襯下,看上去透著說不出的詭異可怖。
“可是。。。。。。”恩雅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額頭上出現了幾道淺淺的皺紋,“鬼大叔全身都被水淋得溼透。。。。。。”
葉重和班納兩人的目光再次默契地相遇,恩雅的無心之言正刺中了葉重最為擔憂的軟肋,依照班納的回憶他遇到那個身中鐵指巫術的人時,那人外觀上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在喝下一口水後,膚色才在極短的時間裡改變,隨即死亡。
葉重記得很清楚,卡奧斯似乎從昨夜開始就沒有喝過水,那時的外表看起來除了兩腮的紅暈外並沒有什麼異常,一切的變化似乎都從眾人到達石臺、卡奧斯伸手試探湖水溫度之後開始的!
膚色的改變顯然就是鐵指巫術發作的開端,葉重默默地計算了一下從到達湖心石臺到此時,也就差不多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和班納的描述吻合,那麼現在的卡奧斯應該已經到了鐵指巫術發作的第二個深度了。
至於卡奧斯能不能挺過這一關,就在於接下來的三十分鐘裡!
“不管怎麼樣,只要有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葉重低沉的聲音裡蘊含著絕不放棄的執拗,“只要我們走出沙漠就一定會有辦法的!”
卡奧斯似乎對眾人的真誠關心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動,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鷹,不必為我難過,我很喜歡你們中國的一句古話: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這就是宿命啊!”卡奧斯嘆了口氣,打量了一番這座龐大空曠,鬼斧神工的地宮呵呵笑道:“我能夠死在這裡,也算得上天命所歸了。。。。。。”
又沉默了幾秒鐘,卡奧斯用四個字總結了自己的心情:“我很滿意。”
恍如行屍走肉的塞恩斯突地發出一聲刺耳的尖笑,“死是解脫,你很幸福!”語氣裡充滿了嘲諷、冷酷和一絲古怪的嫉妒。
“該死的!你瘋了嗎!”託著塞恩斯胳膊的里奧被他鬼氣森然的語調驚得一抖,氣惱地喝罵道。
奇怪的是卡奧斯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微笑著輕輕點頭,嘴裡贊同道:“是啊,我是很幸福,至少我沒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了。”
塞恩斯聽到卡奧斯的話突然發起狂來,再次要突破眾人的包圍向下衝,里奧被拖曳著打了個趔斜,在班納兩記重拳的幫助下才讓塞恩斯老實下來。
葉重聽到“未了的心願”心絃再動,腦海裡浮出一個若有若無的關於塞恩斯之所以如此悍不畏死地想要得到聖槍的猜測,試探著問道:“塞恩斯,告訴我你為什麼一定要得到聖槍,我也許會幫助你。”
塞恩斯冷冷一笑,鄙夷道:“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那是寧基南加!是從沒有人在它面前逃生的怪物!你怎麼幫我拿到聖槍。。。。。。”
葉重的眉頭揚了揚,看來塞恩斯並沒有瘋掉,思維足夠敏銳、反應足夠迅速,嘴巴足夠嚴實。
塞恩斯的心中似乎有無盡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