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
張奕杉睜開眼睛的時候,覺得自己冷的要命。伸手去碰自己的額頭,卻發現是燙的。
——我了個操,果然發燒了。 張奕杉在心中暗罵一句,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未明的聲音。
想要撐著身體坐起的時候,手碰到了身邊的人的身體。張奕杉看看自己左側正背對著自己睡下的人,忽然就覺得有些惱火。
於是用手掰起那人的肩膀,猛烈地搖晃了起來。
此時相川政行在夢裡過的好好的,忽然場景一轉就被丟進了阪神大地震。沒有辦法,他沉吟了一聲,慢慢的轉醒了過來。
他回過頭看到張奕杉的臉,一隻眼睛還睜不太開,只面無表情的正對著。張奕杉覺得這場景彆扭的要死,忍著喉嚨的痛跟他說了一聲:
“你該走了”。
相川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邊點頭邊“恩”了一聲。接著,他沒有異議和疑問的翻身,下床。睡覺時他穿的還是前一天的休閒服,現在那長袖衫上的褶皺很可觀。
張奕杉看著這個人往衛生間走過去,一直到自己看不到了,這才又倒回到床上去。
他心情不好,只能把眼睛閉起來,想讓自己暈暈乎乎的睡過去。
……他想起來,今天凌晨,自己是被相川揹回旅館的。
那時候張奕杉躲在模特之家背後的巷子裡,已經站了有七個小時。來時他原本帶了一杯暖手的熱可可,不久就放冷了。他原本沒想著喝,後來實在是渴了,一點點的呷著,因為這飲料甜的要死,反而覺得更加難過。
就那麼一直站著,一直站到張奕杉覺得自己完全就是魔障了。一動不動的等著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的傢伙,腳步都沒動過一步。累了就蹲下來歇一歇或者倚著牆,但是卻絕不會想要走開。
他怕自己錯過了。
張奕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麼等著是為了什麼,等到實在累得凍得受不了了,這才迷迷糊糊的蹲下來,半倚著牆,手環著膝蓋,再把頭埋進去。
頭腦裡亂糟糟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過場。自己長到二十八歲都沒正經戀愛過幾次,不外乎是因為自己是個無可救藥的顏控,並且懶得要命。仔細想想看,這麼鐵了心的要等一個人的經歷,還真沒有過。
張奕杉想吊著眼皮,可是真的不行了。他就那麼蜷著睡下去,一直到有人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
張奕杉想,阿爾弗雷德果真還是來了嗎?……於是沒睜開眼睛,只把頭抬起來,也揚起一隻手,笑得很恣意:
“先生,火柴來一根嗎?”
……沒有回應,所以只能把眼睛張開來。面前的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對他說:
“不要坐在這裡。”
……後來張奕杉懶得在和這個傢伙說話。高個子的男人把軟綿綿的他從地上拉起來,然後再背起來。張奕杉在這個過程中,已經困到了連掙扎都不想的階段。
畢竟再過不久,天都要亮了。
而且大概也知道了,那個要等的人,不會來的現實。
相川沒有問他:“怎麼坐在這裡”“冷不冷”“有什麼要幫忙的嗎”。就那麼徑直的往旅館的方向走過去了。
張奕杉自然也不想上感的故作忸怩或者拒絕。腳都麻了,心臟跳得不規律,這樣的狀態,找個東西馱著走不是挺好?姿勢奇怪什麼的……讓這種感想見鬼去吧。
他才不要問相川,哦,你怎麼會在這個鬼時間這個鬼地方找到我這個快成了鬼的人?
那太麻煩了,況且他也不想知道答案。
張奕杉吸了吸鼻子,盯著相川的腳看。那鞋面上沾了浮雪,一步抬起來在一步下去,走在這條沒有行車和來人的路上,晃得張奕杉愈加的想睡。
他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