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這副軟弱的樣子,卻因為那別哭了三個字,無可抑制的落下眼淚來。
他搗住了自己的嘴,想把聲音捂死在嘴巴里。然而眼淚卻不是那麼好控制的東西——那些他壓抑了,或許有幾年之久的悲傷情緒,忽然就冒了頭。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只在需要換氣時,發出一聲可憐的,哽咽的喘息。
何式微在駱林的“沒事”二字之後,再沒聽到什麼完整的詞句。但是他知道駱林在哭——從未有過的,劇烈的哭泣。這是他所能見到過的,駱林最脆弱的樣子。何式微原本正在開車,現在把車停在了路邊,在安靜的車廂裡,駱林那些斷續的,悲傷的,難過的氣息,他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在何式微的胸中,充滿了憐惜的情緒,擔心的情緒,和一小部分一些不知來由的自豪感——駱林在對著他哭泣。在難過時,駱林時來找的人是自己。
然而這種自豪在不久後就被打散了。他聽見話筒那邊傳來清脆的一聲撞擊,就好像手機落在了地上一樣。
而那聲音過後,剩下的只有結束通話後空茫的迴音。
……
裡弗斯是在駱林跑出去時被吵醒的。他原本睡得很沉,又因為疲累,其實沒想著要跟著出去看看。他只迷迷糊糊的想著駱林怎麼忘了帶上門,和平時小心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
然後是那聲不算特別響亮的重物倒地聲,徹底的驚醒了他。
裡弗斯光著腳跑出去,看著走上的洗手間那裡亮著燈,便走了過去。他拉開門,看見駱林倒在地上,手旁有一個螢幕還亮著的手機,似乎是在駱林倒下時摔出了一段距離。
駱林的眼睛閉著,臉上有些溼潤的痕跡。裡弗斯看到他一動不動的樣子,心臟都要停跳,渾身僵了一秒。接著他走近駱林,猛地跪在了地上,然後手腳並用的將駱林攏進自己的懷裡。他慌忙的伸出手去測駱林的鼻息和心跳——手抖的太厲害,裡弗斯狠狠的嚥了一口口水。幾秒鐘之後他鬆了一口氣,卻也緊緊地抱住了駱林的身體。
駱林還活著。裡弗斯從來沒覺得這個事實有這麼美妙。那一瞬間的安心讓裡弗斯終於能如常的呼吸,卻也驚覺懷裡的人散發著不正常的熱度。
裡弗斯閉眼了三秒鐘,然後在冷靜之後,將駱林從地上抱了起來。他將手的位置調整好,然後低下頭去,將嘴唇貼向駱林的眼睛。
那是個很虔誠的吻,帶著上帝保佑的意味。裡弗斯都沒發現他自己究竟想了什麼,只是覺得這個吻讓他嚐到了微鹹的溼意。
——那會是汗嗎?
裡弗斯努力地將駱林向外抱去,只喃喃的說:
“別擔心,寶貝,我這就帶你去醫院。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金髮男孩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可靠的表情。他正用珍視的眼光,仔細的看著懷裡的男人。
48。形似家人的存在
十二月十六日早上八點鐘,張奕杉準時的醒過來。他從床上跳下來,一邊打個呵欠,一邊走到浴室刷牙。正當他叼著牙刷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張奕杉同學側了側頭,毫不介意的穿著他的小熊睡衣出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薩沙的助理兼營養師——這個男人面無表情地對他點了點頭,然後道:
“LGM讓我通知你,你的boss住院了……他們希望我通知你這一點,或許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張奕杉疑惑的想了想自己的老闆應該是誰,接著驀然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助理,那麼這老闆應該是駱林才對——他含了含嘴裡的白沫,皺著眉艱難的說道:“生……病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送進醫院是在幾小時前。但是情況似乎不嚴重,主辦方說等你醒來後幫他處理一下支付和保險的問題就好。”
張奕杉不自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