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伸手從她手裡搶過寶貝話本子,然後隨意扔到一邊,隨口道:“怎麼你也要下界去。”
漫吹音愣了愣:“除了我,還有誰要下界歷劫嗎?”
司命眼神閃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語焉不詳一語帶過:“我是說最近要下界的神仙挺多的。哎我說,你要下界的話,得有天君的手諭才行,找我是沒用的。”
“天君手諭?”什麼鬼?
“嗯。最近要下界的神仙太多了,個個有事無事都想下界偷懶,天君不樂意了,就下了這一道旨意,必須有手諭才行。”
漫吹音重複了一遍手諭兩個字,對司命道:“真是麻煩,別管他,我下界天君不會管我的,說不定我不在天上,天君反而比較高興呢。還是說,你想要我造一份手諭給你?”
她嘻嘻笑著望著司命,完全一副你點頭我就立馬偽造一份手諭的樣子。
司命:“……”
“我真是敗給你了。”司命轉了一圈,從桌子底下翻出一本來,嘩啦啦翻動了一下,對漫吹音道,“那就這本,日久生情的型別。”
“日久生情,聽起來不錯的樣子。”漫吹音感興趣地去接,一邊好奇地問她,“不過日久生情是怎麼日的?像春宮圖上那樣嗎?”說到這裡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哎喲我還有好多姿勢沒學會,沒關係的吧?”
話說前段時間看的那兩本春,都畫了些什麼姿勢來著?牡丹滴露?觀音坐蓮?哎喲,她能不能擺出來咧?
司命:“……”我!日!
司命覺得跟她聊天整個人都累得不行:“這個日久生情,是表示相處的時間長了,慢慢就會產生感情……”她捏著眉心特別無奈,“我覺得這個比較適合你,多相處相處,有利於你慢慢琢磨。我說你到底是真純情呢還是假純潔呢?”
滿口黃段子,說真純情怕是沒人信吧?
“哦。”漫吹音聽了解釋,反而有些失望。她還以為是要用到春宮圖的那種呢。
隨手翻著手裡的命格本子,司命靠著書案給她解釋:“簡單來說呢,就是一個傻白甜的大家小姐,遭遇了仇家□□,全家都死了。她經貼身丫鬟護著一路逃走,不想逃到了懸崖邊,絕望之下跳下了懸崖……”
“跳下懸崖不得死了?”
“你懂什麼?”司命橫了她一眼,“懸崖對於主角來說就跟吃飯被梗了一下一樣,完全沒有生命危險的,而且崖底一般都有奇遇。小姐掉下去之後,遇到了自己一生的命中註定。命中註定是一個杏林高手,邪魅深情有魄力,救了傻白甜小姐之後兩人孤男寡女慢慢相處就生出了感情。小姐與命中註定出谷之後一邊報仇一邊花式秀恩愛了,甜到牙疼,絕對讓你的少女心冒著粉泡泡!”
漫吹音道:“我的心已經算不上少女心了罷?”
司命:“你的重點放在哪裡了啊喂!”
漫吹音:“哦,那應該放在哪裡?”
司命被打敗了。
漫吹音也沒回長曦宮,就在司命的府上隨意找了一處房間,設個了結界往床上一躺,將神魂一引,有點期待地離體去了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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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思一身單薄的春衫立在懸崖上,有些驚恐地望著呈扇形圍追她的黑衣人。
早春的夜,空氣還是冰涼涼的,就連月光落在身上,都是刺骨的冷。
她後退了一小步,踩碎了些泥土滾下山崖去,嚇得她一動不敢動了。
風從懸崖下吹上來,將她單薄的衣衫吹得宛如寒風中搖曳盛放的白梅。
梳得俏皮美麗的髮髻已經全散了,凌亂地頂在頭上披在身後,風一吹就更亂了。簪子頭花全都在樹林裡拼命奔跑的時候掛掉了。她臉色慘白,嘴唇發抖,眼前全是爹爹孃親、大哥二哥、丫鬟小廝被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