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憤地說:“康薩噶倫不是賞識你嗎,綁啦!給康薩噶倫送去!”
帕甲知道一切都漏了,反而變得鎮靜,他說道:“我罪該萬死,這條命也值不了幾個錢。可是,我的舊主子,我死,死一個,無牽無掛;仁欽噶倫,您死,就得死一窩。”
“好,說得好,告訴我,我怎麼個死法?”
帕甲注視著格勒,臉色陰沉地說:“仁欽噶倫,布達拉宮裡面正在開會,拉薩所有達札派的官員都到場了,還有附近各大寺的大堪布、大喇嘛,只有你身邊的幾個人還矇在鼓裡。”
“接著講。”格勒不以為然地說。
“你知道他們在商議什麼嗎?逮捕熱振活佛!熱振要是沒了,你還能撐幾天?布達拉宮要逮捕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你。嘿嘿,我的舊主子,你的日子不比我好過。”
格勒一驚,迅速思索。有關蔣介石派飛機轟炸拉薩的傳聞,他認為那是無稽之談,造謠!是英國人在挑拔中央政府和達札攝政王之間的關係,難道攝政王信以為真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達札畢竟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喇嘛,什麼糊塗事兒都幹得出來。
帕甲見格勒猶豫了,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盤算什麼,北郊大寺的僧眾死心塌地地擁護您,擁護熱振活佛,攝政王和康薩噶倫能想不到嗎,您就別指望了。”
格勒大驚,掩飾著說:“長本事了,你越來越會編瞎話了。”
“你要是不信,馬上派人到北郊大寺送信,看進得去,進不去。他們管事的大喇嘛和堪布們早就被騙進布達拉宮,軟禁起來了,北郊大寺的各路口也被藏軍封鎖了。”
格勒將信將疑地看著帕甲。
“仁欽噶倫,我再告訴你一個訊息,藏軍第一團已經傾巢出動,駐日喀則的第三團也在趕往熱振寺的途中。你要還不信,看看這個。”帕甲將白瑪的軍裝遞了上來。
“這是什麼?”
“白瑪少爺的軍裝!你外甥派人送往德勒府報信的,被我截獲。軍裝裡面藏著一封密信,你看看吧。”
格勒拿過軍裝,藉著火把看了一遍密信的文字,他確認帕甲的話都是真的,反而冷靜了,他說道:“把他放開。”
家奴們鬆開帕甲,帕甲抖了抖衣服說:“仁欽噶倫,我跟了你這麼多年,恩也好,怨也好,今天晚上我們做個了斷。”
“怎麼了斷?”
“審時度勢啊!想當年,老仁欽和江村孜本鬥得你死我活,你出其不意,帶我們去保衛熱振攝政王,那一遭兒幹得多漂亮啊!我心裡明鏡似的,你真的效忠熱振嗎?非也。你利用了熱振手中的權勢,既保全了雍丹家族,又奪得了仁欽家族。今天,你為什麼不能像當年一樣,投到達札攝政王的麾下,倒戈一擊呢。”
格勒哈哈大笑,他問道:“你覺得我會嗎?”
“為什麼不會呢?老爺,熱振活佛大勢已去,你要跟他綁在一起,那血灑街頭的可不是仁欽一府,還有雍丹府和德勒府,至少三個家族啊。當然,這三個家族的名號不會消失,但主子肯定要換人了。這個您經歷過,太像當年您入主仁欽府了,這就是雪域聖地的傳統!您可別犯糊塗!”
格勒沉默了片刻,他突然用手槍指著帕甲說:“知我心者,唯有帕甲。我還有迴旋的餘地,但你沒機會了!”
帕甲一把抓住格勒的手槍,頂在自己的腦袋上:“您能聽門下一回,我就知足了。就是聽您一聲槍響,把我崩了,我帕甲無怨無悔,也算我們主僕一場,咱兩清啦!”
格勒慢慢地把帕甲的手推開,把槍縮了回來,他抬頭看著遠處的布達拉宮,顯然已被帕甲的話打動了。
布達拉宮宮門緊閉,武裝喇嘛、藏兵在門前設了路障和崗哨。格勒和帕甲沿著長長的臺階上來,他們來到宮門前,被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