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
“弟子還是心有顧慮。”
多吉林哈哈大笑,點撥他說:“扎西啊,我告訴你吧。你和次仁德吉前世曾經是古印度的一對飛鳥,一雌一雄,負責向世界上的鳥類傳揚佛法。經過三十六次的轉世,你們再次相遇,這意味著從前那段因緣未盡,理應結合。”
扎西大驚,說道:“上師,我曾在您這兒受過比丘戒,就算是前世有緣,我如果對女人產生愛慕,有違教規!”
“這還不好辦,作為上師,我可以授給你比丘戒,你也可以把它奉還給我,不就完了嘛!”
扎西聞聽,忙趴在地上,給上師磕了一個等身長頭。
一個小喇嘛坐在多吉林寺的大殿臺階上吹著漢笛,笛聲悠遠而孤寂。多吉林和扎西緩緩走來,老活佛對他說:“你在寺裡住下,三天之後,我在本尊菩薩前給你舉行儀式,收回戒律。”
“全憑上師安排。”
多吉林沖著小喇嘛招了招手,小喇嘛收起漢笛朝這邊跑來。多吉林輕聲地對扎西說:“這個小夥子叫白瑪多吉,很機靈的。”
白瑪多吉跑到多吉林身邊,恭敬地說:“師傅,按照您的吩咐,招待德勒少爺的僧房已經準備好了。”
“好,你這幾天要好生侍候施主,不敢怠慢。德勒少爺,你隨他去吧。”
扎西謝過上師,跟著白瑪多吉走了。他一邊走,一邊問:“小師傅,今年多大啦?”
“十八。”
“家是哪兒的?”
白瑪多吉搖頭。
“搖頭什麼意思?”
白瑪多吉憂傷地說:“我的師兄師弟,有的來自安多,有的來自西康,有的來自北平,還有的來自蒙古,那裡就是他們家。我沒有家,我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裡,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
“你打小就在寺里長大?”
“是。自打我記事兒,就跟在活佛身邊,我把活佛當作我的阿爸啦。”
“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不苦。這些年您經常來看我,給我佈施。我發了願,把您給我的那些銀錢攢到一起,等攢夠了,我要給護法神獻千盞油燈。”
扎西似乎明白了。
他們轉過一個街角,扎西試探地問:“有兩個噶廈的苦役犯在附近的寺裡服刑,你知道嗎?”
白瑪多吉想了想,問道:“你是說幾個月前刺殺仁欽噶倫的那兩個人吧?”
“對,就是他們。”
“他們不在多吉林寺。”
“那在哪兒?”
“關在西郊大寺後面的院子裡,和那些黑骨頭的工匠在一起。有一次,我去西郊大寺跑腿,看見過他們。”
“如果你現在帶我去,還能找到他們嗎?”
“能,應該能。”
白瑪多吉帶著扎西來到了西郊大寺,他們遠遠地看到,瞎了一隻眼的汪丹和洛丹正在院子裡和泥修院牆,他們骨瘦如柴,渾身上下泥猴子一樣,在喇嘛監工的督促下,吃力地幹著活兒。
扎西看著他們,心情沉重。
白瑪多吉問道:“德勒少爺,要我過去把他們叫來嗎?”
扎西想了想說:“算了吧。”他轉身往回走。
白瑪多吉善解人意地說:“這裡的苦刑犯本來就罪孽深重,他們兩個不知受了什麼人的指使,膽大包天,刺殺噶倫,受的懲罰就更重了。”
扎西停住腳步,問道:“白瑪,你跟這裡的人熟嗎?”
“有兩個師兄常到多吉林寺學經,跟我很熟絡。”
“那就好,回頭我多給你留些銀錢,你幫我個忙,讓你那兩個師兄多照顧照顧他們。”
“我明白。”
扎西又回頭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