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堆明白了,連聲說好,轉身走了。
“棕藏裝”被殺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仁欽府。去朗孜廈送飯的僕人回來向洛桑報告此事。仁欽卻不以為然,他輕描淡寫地說:“諾布死了,我早知道了。”
“爸啦,活蹦亂跳的,怎麼就死啦?一定是被人害死的。”洛桑驚訝。
“沒錯。土登格勒讓人把他給殺了。”
“是他?他這是成心,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你說得不對,他打狗要看主人的反應。下密院要做法事,土登格勒就把他給用上了。那些大堪布、大喇嘛個頂個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我們不會因為一個下人,和下密院把關係鬧僵吧。再說了,土登格勒來了這麼一手,也情有可原。上次他主動來跟我們和解,是我把人家頂回去了。這回,彼此扯平了。”
“爸啦,這口氣您就嚥下去啦?”
“咽不下去也得咽!”
“爸啦,土登格勒是有意向您挑釁,他要替其美傑布解恨。”
仁欽火了,吼道:“混賬東西,你什麼時候能從德勒少爺身上學點兒東西,真寬容也好,假寬容也好,照著樣子比畫比畫,也是那個意思。……整天張牙舞爪的!”
洛桑捱了訓,不言語了,站在那裡琢磨著。
扎西在佛堂裡伏案寫作,德吉推門走了進來,她好奇地問道:“你在寫什麼呢?”
扎西把英文版的《烏托邦》推到德吉面前,故意說:“這書寫得太好了,句句令人醍醐灌頂,可惜,你看不懂。”德吉拿起書,翻了起來。
“你也別急,我正把它譯成藏文,你可以做第一個讀者。”
德吉衝他笑了笑,用英語唸了起來:“ibelievethatnothingismoreimportantthanbeingalive,notevenifputtogetherallofourwealth……”
扎西傻了,叫道:“停,停!你……你懂英文?”
“本少奶奶畢業於印度大吉嶺的英文學校,我的老師是牛津大學的教授,我的發音是純正的倫敦口音。不像有些人說英語,一張嘴,全是海邊賣魚的味兒,腥蠔蠔的。”
“你懂英文為什麼瞞著我?”
德吉從袖子裡掏出那封扎西寫給印度的信,扔到他面前說:“收好吧,我沒寄。”
“你怎麼不給我寄啊?一直沒見回信,我還奇怪呢。”
“這信裡寫的什麼?要是送到英國人的郵局,你早就被識破了身份,扔進朗孜廈監獄了,還能在這兒待到今天!”
扎西傻了,問道:“你偷看我的信?”
“看了。”
“太過分啦!”
“不就是兩個臭男人之間寫一些不葷不素的空想嗎,有什麼怕人看的。”
“你這個女人太有心計了,我錯認你了。”
“你嚷什麼,能讀幾本英文書,就覺得別人全是睜眼瞎。自己抬高自己,糞便頂高屁股。”
扎西被她噎得不知說什麼好,他慪氣地嚷嚷:“你偷看我的信,不道歉就罷了,還強詞奪理,還說那麼粗俗的話,你是貴族嗎?”
“把貴族惹急了,也一樣說粗話。”
扎西氣得扭頭就走了。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的德吉說:“走吧,愛走哪兒走哪兒去。”
蘭澤正在院子裡和強巴玩羊拐骨,她見扎西走來,迎了上去:“爸啦……”
扎西停住腳步,對她說:“玩呢,好好玩吧。”
“爸啦,您去哪兒,我要跟您去玩。”
“好吧,爸啦帶你到外面買好吃的。”他把蘭澤抱到自己的脖子上,走了。強巴趕緊跟了上去。
扎西馱著蘭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