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遲此番倒是溫柔了許多,不會由著本能橫衝直撞地亂來,他始終分神留意著傅瑤的反應,想讓她能夠放鬆下來,而不是像上次那般。
「你若是覺著疼了,就同我講。」謝遲低聲道,「不要只自己忍著。」
他上次的確太過莽撞,也顧不得許多,直到後來方才意識到傅瑤是一直在竭力忍著,只有實在受不住的時候才會出聲。這也就導致他不知輕重,留了那麼些痕跡,後來再看起來簡直觸目驚心。
他這次溫存剋制了許多,總算不像初時那般折磨,但傅瑤還是受不住,聽了謝遲這話之後便當真不再強忍著,軟著聲音同他抱怨。
謝遲原本的打算是想著照顧傅瑤的感受,不強求,可真等到她咬著唇抱怨疼,然後蹙著眉說不行、不要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非但不想退開,反而想要變本加厲地索求。
不上不下地猶豫了會兒後,謝遲垂首吻著傅瑤,將她的那些個抱怨盡數堵了回去,當做沒聽見了。
傅瑤是午後回來的,一番折騰下來,等到徹底消停時已是傍晚。
她這次倒是沒直接昏睡過去,但也累得要命,伏在枕上說不出話來,抬眼看著一旁的謝遲。
謝遲的精神倒是很好,懶散地倚在一旁,神情中帶著些慵懶和饜足,雪白的中衣鬆鬆垮垮地繫著,墨色的長髮隨意散著,有幾縷落在了胸膛上。
橘色的夕陽透過床帳映在他臉上,勾勒出如玉琢般精緻的輪廓來。
看起來很是動人。
察覺到傅瑤一動不動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後,謝遲偏過頭去,抬手撫了撫她的鬢髮,低聲問道:「方才是誰說累得要死了?我看著,倒是還有精力。」
他聲音有些喑啞,透著尚未褪盡的情慾,再加上這話意有所指,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傅瑤紅了紅臉,卻並沒閉上眼,而是撐著坐起身來湊近了些,看著他身上的傷痕輕聲道:「這些傷……」
謝遲心口旁有一道癒合沒多久的新傷,傅瑤倒是一早就知道,畢竟這算是她嫁到謝家來的緣由了。可除此之外,他身上還有不少舊傷,尤其是腰腹上那一道極長的傷疤,看得她呼吸一窒。
那傷疤應當已經有些年頭了,傅瑤不敢想,當年他剛受這傷的時候是怎麼個情形?他曾又有過多少次生死一線的處境?
其實想也知道,當年那麼個貴公子被發配去西境,會遭受多少罪。
謝遲的騎射功夫在京城的這些個公子哥們中間是很好,可那大都是些花架子,到了沙場之上派不上多大用場,那是要真刀真槍地以命相搏的。
所以在那個時候,眾人都以為他會死在西境的風沙中。
傅瑤知道謝遲這些年來受了不少罪,可平素裡這些傷疤都被掩蓋在衣裳之下,直到如今方才得以窺見一斑。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輕輕地摸了摸那傷疤。
謝遲好整以暇地倚在迎枕上,看著傅瑤,只見她神情中透出些難過,半晌都沒說出話來,便漫不經心地笑了聲:「都過去了。」
他抓著傅瑤的手腕,將人給拉遠了些,又隨手將中衣給攏緊了,挑眉道:「你若是再這麼看下去,今日就別想下床了。」
傅瑤原本正難過著,聽了這句話後,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又有些哭笑不得。但餘光瞥見謝遲的確像是又起了些反應後,她隨即往一旁避了避,而後道:「我餓了。」
「那就起身準備吃飯。」謝遲利落地下了床,自顧自地穿了衣裳,回頭一看只見傅瑤還在磨磨蹭蹭的,也沒叫丫鬟進來伺候,不由得嘆了口氣,親自替她尋了衣裳來伺候她穿衣。
傅瑤一下床便覺著腿軟,謝遲將她這反應看在眼中,低低地笑了聲,扶了一把後又問道:「要我抱你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