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去費心編修那些,少了陪你和孩子的時間,才算是耽擱。」
他心中的確是這麼想的,便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並沒意識到這已經完全算是情話了。
傅瑤唇角不由自主地翹起,勾了下謝遲的手指,正想撤開,卻又被謝遲反手握進了掌心。
「在看什麼,」謝遲瞥了眼那話本的名字,饒有興趣道,「有趣嗎?」
「才看了個開頭,」傅瑤近來不大能靜下心來認真看書,隔三差五就會跑神。想了想,她將那書推到了謝遲面前,軟聲撒嬌道,「要麼,你給我講講吧?」
謝遲愣了下,等到反應過來後,垂眼翻看著那話本,含笑道:「那好,我就當一回你一人的說書先生。」
「誰說只有一個人了?」傅瑤眨了眨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明明還有她。」
謝遲眼中笑意愈盛:「好,那就是你們兩人的說書先生。」
這麼些年來,謝遲並沒聽過幾次說書,上次還是在涼城之時被傅瑤拉去的,更沒給旁人講過故事。他先大略翻看了幾頁,在心中梳理了章程後,方才開了口。
初時他明顯有些不適應,但漸漸地卻是越來越順暢,講得繪聲繪色。
傅瑤原本只是順勢撒嬌,沒料到謝遲竟然講得有模有樣,熟悉的聲音落在她耳中,很是享受,比方才自己慢慢看好了百倍。
這話本初時不顯山不露水,到後面,才發現竟然是個與妖鬼有關的志怪故事。
聽到緊要之處,傅瑤不自覺地攥緊了謝遲的手。
她先前也看過竹林閒客的志怪故事,但那些都是偏敘事講情的,讓人覺著曲折離奇,可如今這個故事卻顯得格外嚇人些。
謝遲將傅瑤的反應看在眼中,停了下來:「你若是怕,若不然就不講了吧?」
「這怎麼能行?」傅瑤委屈道,「我還不知道結局究竟如何呢!」
怕歸怕,但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謝遲無奈地笑了聲,只得在傅瑤的催促下繼續,可還沒講幾句,便聽見傅瑤似是受了驚訝一般「呀」了聲。
「怎麼了?」謝遲隨即問道。
傅瑤垂眼看向自己的小腹,有些難以置信地抬手覆了上去,遲疑道:「她方才像是踢了我一下……」
謝遲立時將那書放在了一旁,離得更近了些。
兩人齊齊地將那到了緊要關頭的故事拋之腦後,湊在一起琢磨著,可腹中那孩子卻已經安靜下來,彷彿方才是傅瑤的錯覺一樣。
「算了,不理她。」傅瑤給謝遲添了杯茶水,笑盈盈道,「喝口茶潤潤喉吧。」
謝遲聽出她這旁敲側擊來,將扔到一旁的書拿了回來,翻回先前的位置,喝了口茶復又講了起來。
然而事情巧得很,沒多久,傅瑤就又覺出胎動來,一臉茫然。
「看來,咱們孩子是不大喜歡這個故事了。」謝遲開玩笑道。
「哪有?」傅瑤嘀咕道,「八成是湊巧才對。」
然而此時已經到了晌午飯點,她也覺著有些餓了,扶著謝遲站起身來:「還是先回去吧,記得把話本帶上。」
等到出了門後,傅瑤又忍不住指了指自己隆起的小腹,問謝遲道:「你說,她膽子是不是有些小?」
謝遲看著她煞有介事的模樣,忍笑道:「沒出世的小孩子,膽子小也是理所應當的啊。」
傅瑤這才作罷,回家中吃了午飯之後,便歇息去了。
冬日難得有這樣陽光暖洋洋的午後,傅瑤不多時就睡了過去,謝遲在一旁陪了會兒,正準備起身時,卻只見她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錦被下的手也不大安分地掙動了下。
謝遲一見傅瑤的反應就知道八成是做夢魘住了,立時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