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費心思算計,只需要「下臺階」就夠了,這種體驗著實不錯。
無論是範飛白這個人的性情, 還是如今的境況, 都比她嫁過來之前設想過的情形要好上許多。兩人之間不說過得和和美美,至少是有說有笑, 相處起來也很輕鬆。
關氏性情溫和, 並不是那種會刁難媳婦立規矩的惡婆婆。
雖說早些年有過爭議, 但如今眾人都心知肚明, 侯府的爵位必然是落在範飛白身上的。關氏對此樂見其成, 平日對姜從寧多有照拂, 將不少事情交給她來料理。
侯府家大業大, 姜從寧幫著關氏處理庶務,也學到不少。
她這個人自小要強, 經手的事情總要做到最好才行, 嫁到侯府之後為了不被人給看輕,更是盡心盡力。
明繡看在眼中, 知道勸也沒用, 只能吩咐廚房, 變著法地給她補身體。
侯府的廚子手藝很好, 姜從寧一直很喜歡。然而這日才掀開湯盅,雞湯的香味撲面而來, 她卻只覺著反胃,偏過頭去止不住地乾嘔。
「怎麼了?」明繡一見就慌了,「可是這湯有什麼不妥?」
姜從寧搖了搖頭,她推開窗緩了會兒,方才開口道:「我也不知怎的,往常並沒什麼不適,可今日一聞到這香味便覺著反胃。」
明繡未經人事,壓根沒往旁的方向想,只下意識地問道:「是不是先前吃岔了什麼東西?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說著,又認真回憶起自家夫人今日都吃過什麼。
姜從寧未置可否,凝神想了會兒,輕聲道:「你說……我會不會是有孕了?」
她的信期一向不大準,但仔細算了算日子,這次是要格外晚些的。再加上如今這莫名的乾嘔症狀,以及這幾日的情況,倒的確是像極了有孕。
明繡猛地醒悟過來還有這麼一層可能,掐著指頭認真地算了會兒,神情立時從方才的憂心忡忡轉變為了又驚又喜:「確實如此!」
姜從寧最初的籌劃就是,嫁到侯府來,儘快生下孩子穩固地位,而後便可以高枕無憂。
但她自己都沒想到這日竟然來得這麼快,畢竟成親到如今,也不過兩月有餘。這麼算起來,應當是剛成親沒多久就已經有了。
「我這就讓人請大夫來給您診脈,好確準這事!」明繡喜氣洋洋道。可她還沒走出兩步,就被姜從寧給攔了下來。
「先不急,」姜從寧抬手輕輕地按上自己的小腹,「容我再想想。」
明繡停住腳步,目光中滿是困惑,著實不明白這種大喜事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姜從寧並沒有多做解釋,只說道:「不要請大夫來,也不要同旁人提起這件事,等我尋個合適的時機再說。」
哪怕範飛白如今的態度好得很,甚至偶爾會伏低做小,幾乎可以算得上是言聽計從,但姜從寧始終認為這不過是一時的好,終究長久不了。
等到新鮮感退去後,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她這些年養成了多疑性情,除卻自己之外誰都不信。
所以哪怕猜到極有可能是懷了身孕,也不會像尋常的夫妻那般,興高采烈地將事情告知範飛白,而是下意識地籌謀,想要尋個最合適的時機說出來,力求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她並非心無旁騖地期待著孩子的孕育,而是將他當成了籌碼,姜從寧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姜從寧對自己可能有孕的事情絕口不提,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壓根沒有要當孃的歡喜或是雀躍,一切照舊。
她很會掩飾,就連朝夕相處的範飛白也沒覺察出不對來。
明繡得了吩咐,口風很緊,也未曾向任何人透露過。
她打從少時起陪著姜從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