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外頭屋裡低聲議論:“……人家現在可是咱們二少爺面前的紅人兒,你同她爭那口氣幹什麼?!人家想一個人把所有的活兒都攬了呢,用得著咱們插手麼?依我看咱們乾脆就大方些讓人家總掌大權好了,也落個輕鬆省心呢!”
羅扇一聽這話中意思便知這三個丫頭正在背後編排自己的小壞話呢,不由得好笑,翻了個身接著睡——這三個人抱成團兒,把她晾在一旁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她們羨慕嫉妒恨,就想讓她空虛寂寞冷,這種競爭關係比現代的同事之間的競爭更激烈和殘酷,在這裡大家爭的是寵,是地位,是權力,是生存,所以註定彼此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能調和的,羅扇犯不著花心思去籠絡她們,和現代人不同,在這個公司混不下去還可以換另一個公司,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在這兒,下人們的一輩子都搭在這白府裡,所以他們只能去爭,沒有別的選擇,不爭就得被人欺,不爭就一輩子卑賤、飢餓、窮苦。
羅扇當然和她們不同,羅扇的世界不僅僅只有一個白府,羅扇的世界是廣袤的天與地,終有一天她會振翅飛出這高高的院牆,飛向雲巔,心無牽掛,自在瀟灑,幾隻區區的井底之蛙又怎會令她方寸大亂?
白二少爺和表少爺一出青院門便立刻分頭行動,著令各管事安排下去,立時定製一批單人用的小號火鍋以及一人桌、二人桌和四人桌,選出旗下刀工了得的廚子若干處理各種肉類食材,同白老爺打過招呼,令府中大廚房高薪聘來的前任御廚們立刻動手炮製火鍋底料,府中本來就有這些御廚們多年積下來的老湯底,如今不過是再往精細處加工一番,多調出幾種不同口味的湯來即可。另讓賬房先生們重新核算成本,明日交到商會里去。
白府財大氣粗,儘管只剩下兩天的準備時間,多花些銀子多僱些工人也就順利地在大賽開始前把一切重新準備妥當了。開賽的前一晚,白二少爺去上房給白老爺白太太請過安回到青院之後,在書房裡靜坐了半晌,忽地開口向在旁給他續茶的羅扇道:“明日你隨同前往。”
羅扇聞言心下一喜,從穿來到現在她還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地逛過古代的大城市呢!充其量也只是坐在馬車上傻傻地從車窗裡往外看過,這些年她一直像是一隻被關在籠中的鳥,先不奢望自由自在地飛翔了,哪怕是讓主子拎著籠子帶出去遛遛鳥兒她也開心啊!
見羅扇喜滋滋地樂彎了眉眼,白二少爺難以察覺地勾了勾唇角,接著又道了一句:“太太讓把大少爺也一併帶上,”羅扇聞言不由愣住,白二少爺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如今大哥已經不懼出門和人多之處了,只是自從那次爆炸事件之後,整個人都木得很,太太的意思是帶大哥出去走走,到人多的地方熱鬧熱鬧,說不定能讓他的心思活泛起來。”
羅扇只聽著,沒有應聲,白二少爺站起身,負了手踱了幾步,而後立住腳,道:“明日赴宴之處在吉祥如意樓,屆時與會人員都將帶著家眷一併前來,人多雜亂,你跟在我左右,莫要走失了。”
羅扇這次應了,心裡卻在納悶兒白二少爺為何突兀地告訴她白大少爺也要一併去的事,與他前後說的話似乎並無關係。
白二少爺沒有再多說什麼,只一徑進了臥房,吩咐道:“打水罷,沐浴。”
羅扇應著去叫人——平時伺候白二少爺沐浴這個活兒都是青荇她們三個搶著做的,她羅小純潔臉皮兒這麼薄,咳,自然樂得趁機躲到別處偷個懶兒。於是到西耳室裡去找那三個丫頭,青荇也在——她極少在東耳室待著,因為不願和羅扇在一起嘛,先就推脫說自己今兒是葵水第一天,肚子疼得厲害,實在動不了。青菡衝著羅扇一揚手,見指頭上纏著紗布,說是今兒不小心割破了,沾不得水。青蘅倒是站起來準備去伺候,誰知邁門檻的時候絆了一跤把腳腕子給扭著了,站都站不起來,青菡青荇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