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家是貴人,而她卻是個奴才,就算雪海的家人事後拿她的命去償雪海的命恐怕也會覺得是她佔了便宜了。
可這傢伙此刻正胡亂撲騰著手腳,羅扇若要強行過去救他,很可能會被他一把扯住不得脫身,那些因施救溺水者而不幸犧牲的非專業救助人員,很大一部分的死因就是被溺水者當做救命的浮木拼命抓住不肯放手而受到了拖累一併淹死的,羅扇也是非專業,她可不想當這個冤大頭,只好圍著胡亂掙扎的雪海兄繞圈子,表面看上去像是在找空當下手營救,其實她是在等這倒黴蛋把力氣用光才好援助。
玄羽焦急地在橋上來回轉圈子,忽地想起什麼般沖水中的羅扇道:“你且堅持住,我去叫人來幫忙!”說著沿了橋一路奔上岸去。
羅扇游到一旁避免被雪海波及到,心裡頭也有幾分著急,畢竟眼睜睜地看著一條生命逝去而無動於衷這種事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可——可她自己也怕死啊混蛋!怎麼辦!怎麼辦呢?!玄羽要是一時半會兒叫不來人,她就算不被雪海薅住受拖累也沒力氣把他拉上岸去啊!
眼看著雪海漸漸沒了力氣,身子也開始下沉,羅扇有些繃不住了——救,還是不救?關鍵時刻,羅某人那善於衡量的習慣又冒了出來:救,八成可能會被這貨扯住當了黃泉路上的小夥伴,兩成可能是她突生神力把丫拎上岸去雙雙得救,但他會不會事後鬧著要對她以身相許什麼的?她可沒忘了他落水前原是想調戲她來著。
不救呢,雪海死在白府,白府怎麼也得給他的家人交待個說法,若雪海家裡知道了其落水的前因後果是出自她羅扇身上,百分百是不可能放過她的啊!她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奴隸,白府為了不得罪人和保住自己的名聲,犧牲掉她又有什麼難的?
而且——如果玄羽正趕著雪海淹死之後才把人叫來幫忙,眾目睽睽之下,她羅扇可就百口莫辯了!要不……乾脆自個兒先上岸逃了?到時候玄羽來對質就咬死不承認怎麼樣?不行不行……他是爺,就算當真誣陷到她頭上她也沒法子啊,哪裡會有讓她當面對質的機會……
羅扇在這裡百般糾結,那廂雪海已經沉入了湖底,羅扇急得快要哭出來,暗罵自己真是被那一世的功利社會浸染得太徹底了,怎麼就變得這麼冷漠這麼自私了呢,人命關天的事居然還在這兒先為自己鋪後路而置那性命垂危之人於不顧!
一咬牙,羅扇豁出去地決定先救人再說,事後自己是生是死再做打算。才剛深吸了一口氣要往水裡潛,忽地就瞥見湖底快速地向上升起一團鮮豔的色彩來——是雪海身上衣服的顏色!怎麼回事?
羅扇正驚訝,冷不防見從那衣服裡伸出一根胳膊來抓向自己的腳腕,幸好湖水清亮、能見度高,被她提前看見水下動靜,連忙飛快地一蹬水,堪堪將那隻手避了過去。那團顏色見狀索性猛地向上一躍,“譁”地一聲浮出水面,吐了口湖水出去,重重地咳了幾聲,然後一抹覆在臉上的頭髮,瞪向羅扇道:“好個黑心的丫頭!居然眼睜睜看著爺溺水動也不動!”
羅扇一下子瞠住了——臥槽你個王八犢子!你特麼的會游水還在這兒裝!
見羅扇倆大眼睜得溜兒圓,雪海的一腔怒氣不由減了幾分,冷笑著道:“也罷,若非爺本就只是想逗逗你玩兒,也不能就這麼輕易饒你這回——死丫頭,你最好乖乖兒地跟了爺,爺帶你回府自會給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銀,若還不識好歹,就莫怪爺讓你名節掃地,丟盡臉面!”
名節掃地、丟盡臉面?怎麼掃怎麼丟?羅扇一垂眸,看了看水中自己的身子,立刻明白了過來——因正值夏天,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又薄又少,被水這麼一泡就全都貼在了身上,夏天的衣服料子本就薄透,如今這麼一貼就呈半透明狀的了,簡直就跟沒穿衣服差不了多少!
如果這會子玄羽帶著一干人趕回來